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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依王妃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玲珑听他话锋一转,像是听进去了自己所言,暗呼了口气。
  “妾身觉得,不妨去亲眼瞧瞧百姓们口中所说的异象,或许会有定论。”
  邱瑾瑜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又恢复波澜不惊的脸色。
  “眼下城中关于你的流言传得正热闹,你竟敢亲自去瞧?”
  玲珑又掬了个礼说道:“妾身刚嫁进王府第一日,就给王爷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此事背后恐有有心人作乱,若不得以妥善解决,怕是会愈演愈烈。”
  “百姓自不如王爷洞若观火,还是该彻查清楚。此事关乎妾身名誉,若最终王爷迫于舆情将妾身休弃,妾身亦不愿平白无故受此屈辱。”
  乘风递了件袍子给邱瑾瑜,他站起身披上,任乘风给他系好了腰带,玲珑思及邱瑾瑜前日夜里还与她榻上纠缠,昨夜又与乘风同宿书房,心中有种难言的情绪,默默撇开了眼。
  邱瑾瑜穿好衣裳,对玲珑说道。
  “正好本王现在没仗打,日日闲得难受,就陪王妃一道去看看热闹罢。”
  玲珑戴了帏帽,与邱瑾瑜一道由官差引着去探访遭了蛇的人家。
  马车上鹊儿捏着玲珑的袖子,把早上刚换的新衫捏得全是湿指印。
  玲珑摸了摸她的脑后:“鹊儿若是怕蛇,留在王府里便是,又何故要跟来呢。”
  鹊儿咬着嘴唇摇了摇头:“鹊儿不怕!王妃这样心善貌美,他们怎可如此信口雌黄,鹊儿陪王妃一道去,昨日新来的那几位姐姐总不会有鹊儿伺候得好的。”
  原是怕在她这失了宠啊……
  玲珑抿唇笑笑,看来上天还没有完全厌弃她,在最茫然之际给了她个开心果。
  王爷突然亲临,半条街的人都聚在了街口。
  郭昂带着府卫们把民房团团围住,玲珑跟在邱瑾瑜身后走进了院子。
  最先入眼的,就是几条摊在地上的蛇尸,看样子是被铁锹拍死的,蛇血流了一地。
  鹊儿吓得轻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屋主候在院里,见了邱瑾瑜拜了一拜:“小人见过王爷。”
  说罢又偷瞄了瞄他身后的两个女子,正琢磨着眼前带着帏帽的女子是也不是那新王妃时,邱瑾瑜轻飘飘的说了句。
  “再看小心你眼珠子。”
  男人连忙又垂下了头。
  邱瑾瑜用靴子拨弄了几下地上血肉模糊的蛇尸,开口问屋主。
  “说说,昨夜怎么回事。”
  屋主依言答道:“回王爷,昨夜小人去友人家喝酒,回来得晚了些。摸上自家木门就觉得凉飕飕的,借着月色一瞧,酒也全吓醒了。”
  “这条青色的,”他指了指地上其中一条蛇,“正盘在小人家院门上吐着信子呢,还好我那一把没摸在它脑袋上,要不可能就此一命呜呼了!”
  “小人赶紧踹了门进屋,想找点家伙拍死它,刚燃了灯就见着屋里地上也踞着一条,小人的妻小当时已睡下,好在蛇没爬进屋里,要不他们也要遭殃啊!”
  “王爷,咱们定安从来也没遭过蛇患啊,最近的山头那也有个几里路呢,这肯定是大不祥之兆啊!”
  邱瑾瑜问道:“不祥之说,是你认为的,还是听来的?”
  男人愣了一愣,随后馁了理直气壮的气势。
  “不,不是小人说的,半夜闹了蛇,邻里邻居的就也都出来瞧了,附近还有几家也见了蛇的,今早再凑在一块说这事的时候,也不记得是哪个说的……”
  “说这事忒邪门,肯定是有邪祟,要么就是哪路山神动了怒了。”
  “咱们一想,咱定安近些年一直太平得很,连鼠蚁都没闹过,冷不丁咋会出这档子事呢,后来就有人提到,说王妃莫不是蛇妖变的……”
  邱瑾瑜冷眸一横,男人识相的闭了嘴。
  “若王妃是蛇妖变的,昨夜洞房时本王的精气岂非就被吸干了?睁开你那浊眼好好瞧瞧,本王气色如何?”
  男人讪讪抱拳连连作揖:“王爷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小人多嘴,多嘴了。”
  邱瑾瑜走到玲珑身畔低声问道:“如何,看出个什么了?”
  玲珑踌躇着思忖了片刻,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依臣妾细观,这些蛇不像是毒蛇,毒蛇鳞皮大多鲜艳,且数量稀少,在深山里撞上十条也未必有一条是有毒的,这些蛇……”
  “像是从附近抓的。”
  “即便它们真是钻了tຊ洞进的城,也断不会散得满城尽是,这应当是捕蛇之人蓄意为之。”
  邱瑾瑜听着白纱后的女声把发现娓娓道来,说得有理有据,露出了些笑意。
  “你倒是心细,在闺中时竟逮着些捕蛇的书来看了?”
  玲珑并未因得了夸赞而沾沾自喜,也无意与他细说自己闺中事,神色更加凝重。
  “王爷,如若此事真是人为,便足以说明那些人绝非常人,定安城有守军,城中又有官兵日夜巡守安定,他们能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百余条蛇散进城中,身上定是有些功夫的。”
  邱瑾瑜见玲珑无意与他玩笑,也正了正色接了话茬。
  “而且功夫还不错,至少比我的官兵强上不少。”
  走出小院之时,有个官兵一路小跑过来递了个信笺。
  “王爷,这是近十日内出入过城门非定安籍人的名录。”
  玲珑讶然,原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环。
  邱瑾瑜把信笺扔给了郭昂:“按照名录把这些个人都查一遍,进城之后都去过哪,做过什么,如今还在不在城中,何时离开的。”
  说罢又瞟了眼玲珑,向她知会了一声。
  “上车,去城外看看那些暴毙的牲畜又是何缘由。”
  邱瑾瑜高大,毫不费力的上了马,又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边的车夫说道。
  “傻杵着做什么?把木阶搬下来,你是等着本王去抱王妃上车呢?”
  这木阶是昨日现找木匠做的,车夫一时也忘了,闻言连忙绕到车后去搬了。
  邱瑾瑜睨了眼白纱之下看不见脸的玲珑,觉得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勾了抹笑勒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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