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纤细手腕扭动,行云流水。
‘时姝’两个字赫然跃于签名幕布上,笔锋凌厉。
也不知故意还是巧合,她名字下方正是前不久才进院门的时怀准。
“咦?这小姐姐跟霸总小哥一个姓哎!”
“‘时’这个姓应该很少见吧?而且都是同一圈层,按理说,前后脚见面应该会打招呼才是,可看三人,似乎连礼貌挥手都没有……”
“嘿嘿!我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时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啊!这不是咱们京大的小师妹嘛!大一的时候还参加过校花评选!我还投了一票来着。”
“我去!京大?!小姐姐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
弹幕火热,时姝也看不到,签好名后,放下笔,对着礼仪小姐礼貌一笑,提着裙摆往院内走去。
其实,前恭亲王府离她的小破四合院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
但这是高端慈爱晚宴,走着来多掉面啊!
抬步踏进院门。
入目是一面雕花镂空影壁,恢弘大气,绕过影壁,是一条直长的路,两侧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
彩灯缀在枝叶间,为来宾指引方向。
一路走去,都没有遇见什么人,直到穿过一道垂花门,一栋两层高的木雕小楼出现在她眼前。
悠扬的管弦乐从小楼里传来,几道绰约的身影倒映在窗上。
随着走近,偶尔还能听见推杯换盏的交谈声。
踏进木楼。
几道视线下意识落在时姝身上,当看清时姝模样后,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艳,可随之又变成看好戏似的玩味。
除去部分一二线明星,楼内都是京城商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时家在京城世家圈层排在三流,主攻娱乐影视板,涉及部分房地产,集团市值近百亿。
最近那一出真假千金的戏码,几乎人尽皆知。
况且,时姝之前曾多次代表时家参加宴会,不少人见过。
想到才不久进来的时家兄妹。
众人视线在三人中游弋。
时姝察觉到了,当做没看见,从侍者托盘中拿起一杯香槟,找了个小圆桌待着。
视线从宴会厅中的男男女女扫过,指尖抚了抚下巴。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系统让她参加这次晚宴的目的……是什么?
富人的聚会,大多都很无聊,男人们觥筹交错,拓展人脉,寻求合作。
小姐太太们聊着各种高端服务和八卦,不小心看对了眼,几个月后,再次参加宴会,就会发现当初的小姐已成为了某位太太的儿媳。
这些事屡见不鲜,时母也从不掩饰让她联姻的想法。
观察着,时姝倒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现象。
今晚来参加宴会的小姐,似乎比平日多了一倍不止?
正思索着,一道颇为阴阳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哟,时小姐?哦不对,如果时姝是时小姐的话,该怎么叫婉儿你呢?”
……真是想清净一会都不行。
时姝扶额,转头看去,就见五名穿着高定礼裙的小姐们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时婉儿和林岚静都在。
为首的女人姓傅,叫傅容雪,现任傅家家主的堂妹。
不同于专注于娱乐板块的时家,傅家商业版图遍布全球,听说与官方也有合作。
现任家主傅寂琛更是在二十六岁的年纪就登上了大夏胡润榜,三年蝉联第一。
傅寂琛似乎与傅家亲戚关系一般,不过碍于傅家面子,想与傅容雪联姻的世家也不少。
时姝前几次参加宴会,大多一个人缩在甜品区,与傅容雪有过几面之缘,不熟。
她这次突然阴阳,时姝往旁边脸色难看的时婉儿看了眼,杏眸划过了然。
感情,傅容雪想针对的人,是时婉儿。
时婉儿没应答,反而上前几步,来到时姝面前,作势想拉住时姝的手。
“姐姐。”
却被时姝躲过。
“嗤!”
一旁传来傅容雪几人的嗤笑。
时婉儿脸色愈发难看,贝齿咬着唇瓣,眼睛盈着水光,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楚楚可怜模样。
好演技!
时姝在心里暗暗比了个大拇指。
“得了吧,时婉儿,你装这么一副可怜样给谁看呢?我堂哥见过那么多妖艳贱货,就你这样子,甚至还不如时姝呢,勾引我堂哥?下辈子吧!”
莫名被拉出来当对照组的时姝:?
时姝眨了眨杏眸,偏头看向傅容雪,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嘴这么毒呢?
傅容雪察觉到时姝在看她,又瞪了眼时姝:“虽然你长了一张妖艳贱货的脸,但你死心吧,我堂哥绝不会看上你!”
“……哦,谢谢夸奖。”
时姝咧嘴一笑。
傅容雪:……
傅容雪轻哼了声,又看了眼一旁一言不发的时婉儿,眼里闪过一抹轻蔑,“没意思。”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时姝看到不远处的林岚静盯着时婉儿,眼里似乎闪过一抹快意,难得的没像昨天那般,跟着傅容雪一起离开。
等几人离开,时婉儿突然转头,脸色阴沉地看向时姝,精致的面容有些扭曲。
“看我笑话,时姝你心里肯定很得意吧!”
“终于不装了?”
时姝向来懒得逢场作戏,端着水晶杯轻轻摇晃着,另一只手支着下巴,抬眸瞥了眼时婉儿。
明明是自下而上的视线,却莫名给时婉儿一种被俯视的感觉。
可是,凭什么?!
时姝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她?
若不是时姝,她不会被这些世家小姐们看不起,也不会被人当做笑话指指点点。
是,她现在终于是时家真千金了,可走到哪都被拿来跟时姝比较。
时姝比她漂亮,手比她白,比她聪明,自己考上了京城大学,而她只能通过时家关系才能进入京大。
好像她处处都不如时姝。
可明明,是时姝偷走了她本来的人生!
如果她从小生活在时家,她就会受到最好的教育,得到最顶级的爱护……
时姝见时婉儿脸色一变再变,面容也失去了表情管理,变得狰狞。
这是又脑补了一场宫斗戏?
时姝只是懒,但不代表她好欺负,能容忍时婉儿一次两次在她面前蹦跶。
她轻哼了声,打断了时婉儿的脑内风暴,唇角掀起。
“时婉儿,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