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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也不知自个现在到了哪里,又昏厥了多长时间,今夕到底是何夕。
  她身上的脏衣服未曾处理,就连污血泥垢仍旧还在,商闻祁可真不讲究啊,这样还能把她往床上丢。
  回想两人见面至今所有互动,这人简直就是铁石心肠冷酷无敌的表率。
  宁凝不由得再次思考此人到底是谁的爪牙,如此铁血无情不解风情,他的主子该不会是太监公公吧?
  宁凝想起东厂西厂锦衣卫……不由自主脑补了商闻祁是厂公的画面。
  嗯……越想越像……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商闻祁再次推门,手里多了一双布鞋。
  宁凝大为惊讶,还以为他没听进去……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寻来了鞋子。
  虽然说这鞋子也有些大,但至少比那小绣花鞋舒服点。
  当然,最让人意外的还是他去寻鞋,她以为他是油盐不进冷酷无情我行我素的杀人机器,没想到……还是能沟通的。
  在宁凝揣度商闻祁的时候,商闻祁也正打量着宁凝。
  她仍旧没换衣服,衣衫褴褛地坐在床上。
  这次商闻祁的脸是彻底黑下来了,眼里全是深寒,显然对她仍旧没换衣服动怒了。
  宁凝见状趁他没动手之前连忙开口:“侠士别气,我……我只是想求一桶水净身,毕竟这一个月以来我从未洗澡,我身上的狼狈侠士也看到了,这身粗布衣衫虽是旧的但也算干净,想必侠士是想让我假扮百姓隐藏身份……但我这一身污垢,即便穿上干净衣衫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疑啊……”
  宁凝说得有理有据,她绝不承认说这么多只是为了洗个澡,她发誓她是为了让商闻祁的行动更顺利而已。
  商闻祁闭了闭眼睛,最终什么也没说,只丢下一双鞋子,再次退出去。
  没一会儿就有店小二送来热水,这店小二倒也上道,两眼只盯该看的地方,不该看愣是半点也没瞅。
  宁凝在床幔之中等待店小二出去,这才动身往床下走。
  不过她低估了这双小脚的威力,没有了裹腿布的缠裹,血液是流通了不少,但一碰地面就疼的不行,毕竟脚趾已经破皮化脓。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挪到浴桶边。
  浴桶边上放着一块胰子,类似现代的肥皂。
  宁凝拿起来闻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拿起这胰子时,宁凝脑海不受控制蹦出原主的记忆。
  胰子是由猪油,猪胰,砂糖,香料混合研磨成粉经高温加热再冷却所得。
  原主经常随着母亲为父兄制作胰子,有时还会根据自己喜好添加不同香料。
  不过客栈提供的显然没有原主自己做的精致,味道也差些。
  若平时宁凝为图体验感尝试一二也无不可,但现在她接手的是一具囚犯的身体,一个月没洗澡了,头发都不知坨成什么样,用这猪油做的胰子,只怕泡一晚也洗不干净。
  最后宁凝只能忍痛在商城买了瓶洗发水和沐浴露,就当是为自己投资了。
  系统很高兴
  【欧莱苏大金瓶洗护套装85.5,舒服茶山茶花香沐浴露49.9,共计148.94元(含10%服务费),目前剩余15221.06元,正在为您配送中,请稍后。】
  宁凝生无可恋。
  就连小数点末位都要跟她算……
  然而吐槽归吐槽这次她是半点不敢耽搁了,毕竟外头还有个随时翻脸的杀神。
  宁凝紧着时间洗漱,而后上药。
  捣鼓了许久,这才开始穿衣衫。
  然而,还没来得及系腰带,“轰隆”一声屋顶突然被撞破,一个黑衣人持着流星锤冲了下来,吓宁凝一跳。
  那人落地就势一滚,紧接着便锁定了宁凝方向,他眸子凶光迸射冲她呐喊:“拿命来!”
  宁凝这辈子只在博物馆见过流星锤,还没见活人使用过,今日可算开了眼。
  这种古早武器了她以为是既笨重杀伤力又低,顶多适合用在战场,车轮战的时候。
  然而现在才发现,她错了,这人拎流星锤如同拎棒棒糖似的轻松,所到之处樯橹灰飞烟灭。
  宁凝顾不上扣衣服,只能仓皇逃窜。
  然而她忘了脚上有伤,才迈开一步足下就传来剧痛,她控制不住,狼狈跌落地上。
  这一摔只觉得浑身剧痛,地面是被流星锤锤烂的屏风碎屑,宁凝旧伤未愈又添心伤。
  此时她也来不及呼惨,听着身后邪风呼啸,也知是这人杀到了。
  宁凝当机立断抓起地上尖锐的木刺,在流星锤冲她脑袋砸下的时候,用尽吃奶的力气一个闪身,而后片刻不停地往那人腹部冲去。
  木刺穿破大汉的衣衫,扎入他的腹中三寸便轰然断了tຊ,并没给这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就当她以为歹人轻易就能将她反杀时,这歹人却突然双手一松,流星锤“哐当”一声落地,软软地倒了下去。
  宁凝愣怔,难道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打中这人的死穴了?
  然而下一秒这人的脖颈便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很明显,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宁凝顺着大汉身后望过去,这才发现商闻祁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如同死神般站在那里,刀刃鲜血滴答,浑身煞气环绕。
  然而此时在宁凝眼里,这人就跟救世主一样伟大。
  她升腾起一丝感激,刚想说句恩人啊,你可来了。
  商闻祁便睥睨了那扎在歹人肚皮上的木棍一眼,冷笑:“螳臂挡车不知死活。”
  ???
  宁凝的感激顿时被噎在喉咙。
  他是在骂她以卵击石?可她有什么办法?唯一自保的匕首已经掉落在半道了啊!
  而且,人家要杀她,她难道还不反抗吗?即便只能咬掉对方一块肉,也好过什么也不做吧?
  宁凝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但表面仍旧维持着惊魂未定。
  只不过,那句谢谢她是不打算说了,
  当然,商闻祁似乎也不稀罕,他往前一步,借着惯性再次抄起她的腰,如同扛麻袋一般扛着宁凝从屋顶那个豁口飞了出去。
  宁凝对商闻祁扛麻袋的举动已逐渐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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