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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下巴搭在陆清悦的头顶上蹭了蹭。
  “夫人不喊的话,我便松手,如何?”
  陆清悦轻轻点了点头,男人还真松开了手,但那手却是不老实地放在她的脸颊上捏了捏。
  陆清悦呼吸乱了乱,极力克制着自己想叫的冲动,嗓音惊颤地问道。
  “你到底是何人?想做什么?”
  男人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闷声道:“夫人现在还是不知道为好。”
  他粗粝而温热的指腹,滑到了陆清悦纤细的脖子上,顺着她的喉线轻轻摩挲。
  陆清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不可避免地乱跳起来。
  那宽大的手掌好像随时能折断她的脖子。
  脖子上的触感痒痒的,陆清悦不由得软哼了一声。
  男人的动作一顿,揽着她腰线的大手忽地收紧,声音暗哑。
  “夫人,别招我。”
  陆清悦心中恼怒,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呢!
  可她回不了身,只能气鼓鼓地生闷气。
  “呵~”
  男人被她这样子逗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豆腐般光滑软嫩的脸上,很快出现了两个淡淡的红印子。
  他凑到她的耳边:“夫人,气大伤身。”
  陆清悦没理他,清淡的梨花香沁入心扉,男人闭着眼睛,安静地抱着陆清悦。
  他感觉身上里躁动的情蛊被压了下去,慢慢地,情蛊发作带来的噬骨般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
  察觉到身后男人的气息平缓了,陆清悦捏紧了放在枕子底下的手。
  她现在是背对男人,看不到他的样貌,陆清悦扭动了一下身体。
  男人睁开眼睛,淬了冰似的嗓音,贴着她的耳际响起:“夫人,想做什么?”
  陆清悦小声道:“躺累了,想转个身。”
  闻言,男人很是爽快按着她的腰,让她转了过来。
  陆清悦姗姗抬起头,望向男人,陡然瞪大双眸。
  这个该死的贼人竟然戴着面具!
  银黑色的面具在黑暗中闪着冰冷的光泽,只露出了一双暗沉沉的黑眸,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黑眸像两股漩涡,暗沉得仿佛不带一丝情绪,令陆清悦心生害怕。
  她只撇了一眼,便匆匆垂下眼睛。
  男人挑了挑眉,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躲什么?”
  不得不跟男人对视,陆清悦眼里满是不安和慌张,不知不觉溢出泪花。
  室内一片静默,逐渐弥漫出瘆人的冰冷。
  正面对着男人,血腥味儿比先前更浓烈了一些。
  男人还逼着她对视,陆清悦咬紧牙,胸口起伏几下。
  她不作犹豫,抽出了藏在枕头底下的金钗,用尽全力捅向男人的左胸口。
  趁他受伤要他命。
  男人瞳底微震,眼疾手快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声音骤然冷了一个度。
  “想杀我?”
  陆清悦含着泪的清眸,恨恨地瞪着眼前的人。
  “好得很。”
  男人眼底生出一瞬的猩红,但很快掩盖了下去,他用了点狠劲儿。
  陆清悦吃痛,金钗脱了手,掉到了被子上。
  男人扣住她的下巴,侵略十足地咬了上去。
  狂风过境般的凶狠气势,以及越发浓郁的血腥味侵占着感官。
  陆清悦感觉自己像海滩上搁浅的鱼,随时会窒息,随后她呼吸不上来,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她顾不上穿鞋,赤着双脚来到梨花镜前。
  镜子里的人,眼底嫣红,嘴唇红肿,下巴青紫,双肩惨不忍睹,脖子还有几枚吻痕,宛如盛开的蔷薇。
  该死的无耻之徒!
  陆清悦想要砸些东西发泄,可她屋里的东西都是上好的,贵着呢。
  思来想去,她选了自己的枕子扔了出去,枕子砸不坏,洗洗还能用。
  出了口气,陆清悦垂着泪,捡回了枕子。
  外面红棉绿玉敲了敲门:“夫人,该起了,得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陆清悦躲回到床上,抹去眼泪,拨乱长发遮掩身上的痕迹,清了清嗓子。
  “进来吧。”
  她提出要自己梳洗,不用两人伺候,红棉绿玉乖顺去到房外。
  门关上后,陆清悦才敢下床,简单梳洗完,她想起了自己的金tຊ钗。
  佛寺之事,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于是,晚上睡觉时,她会在枕头底下藏一枚金钗。
  可是金钗呢?
  陆清悦翻遍了床榻,也没找到她的金钗,那个贼人还顺走了她的金钗!
  那是纯金打造的,好贵的!
  早知道就藏银簪了。
  她恨恨地捶了捶被子,一个白色小瓷瓶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上面贴着一张小纸条,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去痕膏。
  陆清悦举起瓷瓶就要砸,想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她默默打开了瓷瓶。
  一边上药,一边委屈地噙着泪,她的肌肤又不是铜墙铁壁,竟然咬得如此狠。
  歹毒,阴险,无耻,下流的小人!
  陆清悦在脸,下巴和脖子上抹了好厚一层脂粉,也幸得她皮肤白,不会太突兀。
  对着进来收拾的婢女,她指了指凳子上的枕子。
  “这枕子拿去洗一洗吧,昨儿不小心掉地上了。”
  请了安,便是一家子坐在一起用朝食,王氏的胃口明显不大好。
  段嫆搅着鲜香的小粥:“这京城都传遍了,宫里怎么还没下旨啊。”
  她叹气道:“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王氏拧帕擦了擦嘴:“嫆儿慎言,圣上的意思不是我们能随意猜测的。”
  “知道了,娘。”段嫆噘了噘嘴。
  朝食过后,陆清悦想起了一件要紧事,唤了红棉绿玉来,增加了一批新的侍卫入府。
  美其名曰是为了更好地守护少将军府的安宁,王氏和段嫆没有异议。
  即使如此,也没能防住那天杀的贼人。
  那贼人进出少将军府,宛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陆清悦夜夜被那看不清样貌的贼人压在身下欺辱,逃离不得,挣扎不得。
  那贼人的动作还越发放肆,仿佛一只疯狗,当她是肉骨头般啃咬。
  陆清悦脸埋在被子里轻声啜泣。
  男人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吻后,掰过她的脸,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无奈。
  “怎的这般爱哭?”
  他用指腹轻轻磨了磨陆清悦深红的眼底。
  她的眼泪如同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男人深深叹了口气,把她拥入怀里,恶声恶气威胁她。
  “不许哭了,再哭,我可就忍不住了。”
  陆清悦顿时仰起头,咬着牙骂他。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明知我已有夫君,还这般对我,夺人妻子,你也不怕遭报应。”
  男人托着她的后颈:“我从未说过我是正人君子。”
  他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道:“况且,你那夫君说不定也与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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