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拿出帕子给夏莲衣擦去脸上的血迹:“莲衣姐姐,你先去包扎一下吧,要是留下疤就不好看啦。”
“但是这花……”
“交给我就行了,你刚刚教的我都记住了。”
夏莲衣不放心地先行离开了,毕竟这流着血不太雅观,恐怕还会惊着贵人。
她急匆匆地回到院子,碰巧,魏怀琛与楚铃兰刚刚回到。
她低着脑袋谁也没看,捂着脸颊不敢抬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给王爷,楚小姐请安。”
魏怀琛眉心微拧,走到夏莲衣面前,命令道:“抬头!”
看见夏莲衣满脸是血,心悸了一下。
他抚上夏莲衣的脸颊,言语间有些关心:“怎么伤的?”
夏莲衣垂眸道:“回王爷,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楚铃兰见了满脸是血的夏莲衣,就嫌弃地转过身去,根本没看清夏莲衣的长相。
“那你在屋里好好休息吧。”魏怀琛的语气难得的温柔。
夏莲衣应下,但她心里还挂念着花房的小环,想着等包扎好了就去找她。
她转身走向偏房。
楚铃兰见魏怀琛和夏莲衣说话没理她,转身就想找些存在感,却发觉夏莲衣居然住在观澜阁的偏房!
她想起了裕王妃之前阴阳夏莲衣的话,她顿时间有了危机感。
一个丫鬟居然可以住偏房!
她的眼刀恶狠狠地钉在夏莲衣的背影上,几乎要喷出火来把夏莲衣烧成灰烬。
但她忍住了,蒋清曲说过魏怀琛不喜欢争风吃醋的女子。
她上来拉住魏怀琛的衣袖,假装好奇地问道:“怀琛哥哥,你人真好,居然让丫鬟住偏房。”
接着她试探道:“肯定是这个小丫鬟伺候得好,才有这种待遇的是吧?”
伺候得好吗?
魏怀琛想了想,这小丫鬟有时候也挺气人的,就没好气地说道:“一般。”
“只是观澜阁杂役房住满了,才让她暂时住这儿的。”
接着他赌气说道:“你要是觉得不妥也可以让她搬出去。”
楚铃兰一听,心下得意。
看来这夏莲衣也不得怀琛哥哥欢心啊。
而且怀琛哥哥居然愿意让她安排府中的丫鬟,那是不是已经把她当成王府的女主人了?
——
夏莲衣回房照了一下镜子,伤口不深,但是红肿了起来,有小半张脸这么大。
她拿出上次蒋清曲给她的药粉,上了药,拿绷布打了个结遮盖住伤口。
接着就匆匆地去花房帮小环干完活。
夜晚,忙完了一切活计以后,她回到房间。
却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楚铃兰。
夏莲衣脸上还缠着绷布,没敢看楚铃兰,低垂着脑袋对她说道:“楚小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楚铃兰下巴微抬,一脸神气:“院子旁的杂物间我命人给你收拾好,你就搬过去住吧。”
她可不想这么大个祸患留在怀琛哥哥的身边。
“是。”
楚铃兰没想到夏莲衣答应得这么快,她还以为夏莲衣会跑去怀琛哥哥面前闹着不想离开。
毕竟这偏房比那个杂物院子好太多了。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夏莲衣说道:“抬起头来。”
她怕魏怀琛对夏莲衣的特殊待遇,是因为夏莲衣长得像蒋清曲口中的女子。
夏莲衣不明所以,但乖顺地抬头。
她脸上贴着绷布,遮住了小半张脸,楚铃兰看得不太真切。
不过从露出的那部分来看,夏莲衣长得并不出众。
她觉得怀琛哥哥应该不喜欢这种。
夏莲衣被楚铃兰打量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楚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楚铃兰不相信夏莲真的心无波澜,继续挑衅道:“是怀琛哥哥让我这样做的,想来就是你伺候得不周到,惹他不快了。”
“奴婢知错了。”夏莲衣没有像楚铃兰期望的那样悲痛或者无理取闹,而且一脸平静,接受了这些批评。
楚铃兰从一开始的得意,慢慢变得无趣。
渐渐觉得应该真是没房间了,魏怀琛才让夏莲衣住这儿的。
要不这无聊的性格,她是真的想不透谁会喜欢。
“那你动作快点,我可不想明天还在这看见你。”说完这句话,她就离开了。
——
夏莲衣东西不多,很快就把东西都装进了包袱里,搬了出去。
她推开小院子的门,所有的东西与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有些恍惚,刻意遗忘的记忆涌现出来。
夏莲衣开始收拾房间,包袱里一个小布袋不小心掉落在地,里面的东西漏了出来。
药瓶,纱布,饭盅……
装着的都是蒋清曲给她的东西。
那段日子,恍如梦境。
好像只有这些东西,能证明他曾经来过。
——
第二日,魏怀琛来到楚铃兰暂住的平湖居。
看见里里外外摆满了木兰花,院子也是以简洁为主,大方明亮。
院子里摆了一张案台,楚铃兰正埋首在案前画画。
气质宁和安静,像悄悄绽放的木兰花,和魏怀琛前几次见到那个活泼跳跃的楚铃兰截然不同,一时间有些恍惚。
“怀琛哥哥,你来了。”楚铃兰收了笔,对魏怀琛羞涩一笑。
“铃兰妹妹,你这怎么这么多木兰花啊?”
“因为铃兰自小就喜爱木兰花,怀琛哥哥,你看这木兰花开得多好啊。”楚铃兰说罢,就细细抚摸着木兰花花瓣,喜爱得仿佛面前是世间珍宝。
魏怀琛眉毛轻微挑起,疑惑道:“你上次不是说你喜欢……”
他有些记不清了,但肯定不是木兰。
楚铃兰闻言,脸色有些慌乱:“上次,铃兰是骗怀琛哥哥的,因为那根芍药发簪太贵重了,可以给难民换好多好多银子去施粥。”
说完,她抬起头,泪眼婆娑,一脸愧疚:“怀琛哥哥,你不会怪铃兰吧。”
“不会,不会,铃兰妹妹有善心是好事。”
“那就好,那怀琛哥哥和铃兰进去看看,还缺点什么吗?”楚铃兰在前面带路,走路特意压低声音,沉稳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