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清浑身一僵。
他抬眼看向李香雯，神色复杂：“你说什么？我昨晚拉着的人是你？”
李香雯心下一虚，旋即却还是坦然点头。
“是、是呀，姐夫，你昨晚拉着我的手，还一直喊着‘离春’，说什么‘好想你’的话，看来是你太想姐姐了吧。”
听见这话。
周晏清眸色沉沉，最终，他眼底一暗，叹了口气：“抱歉，昨晚是我喝多了。”
“没事。”
李香雯笑着端起解酒汤，“姐夫，过几天就是姐姐的生忌，肯定也是姐姐想你了。”
闻言，周晏清眸底翻涌，没有多说什么，淡淡看了李香雯一眼，缓声道：“也是你的生日，到时候你挑个地方，请你吃顿饭。”
“好，谢谢姐夫。”
李香雯很快开心道谢，出了房间。
周晏清望着墙上的日历，4月12日被大红笔圈了出来，他的心口却是重重一沉。
江离春生前，他没有给她过过一次生日。
他甚至还是在江离春死后，才从李香雯口中知道原来她所谓身份证生日是假的，她真正的生日是跟李香雯同一天。
自此这三年，周晏清到这一天都会给李香雯过生日。
——“姐姐从小到大斗都是跟我一起过生日的。”
李香雯这样说。
周晏清就想着，就当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给江离春的生日了，李香雯是她的表妹，他给她好好过生日，想来她在天上看了也会觉得欣慰。
……
时间一晃而过。
4月12日这天晚上。
江慕禾从杨家下班的时候，听见杨篆华和周晏清打电话，杨篆华习惯开着扩音，周晏清的声音也就很快传入了她的耳里。
“杨总，真的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约了，我家里有人过生。”
听见这话，杨篆华满怀惋惜挂了电话。
江慕禾神色无异颔首，很快也离开。
只是路上，她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记着周晏清刚刚的那句话。
过生。
她记得周晏清和周母都是下半年的生日。
剩下的，便只有李香雯一个人了。
心口倏然一揪，江慕禾心底不可遏制泛着酸，李香雯还真是好福气。
自小，江慕禾在舅舅家就没有自己的生日，她只能和李香雯一起过生日，说着一起过，可她甚至连个鸡蛋都没得吃。
只是那一天，李香雯会得到新衣服，而她就能拿到李香雯穿坏了的旧衣裳。
这便是……她从小到大的生日。
如今，她依旧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即便她的生日其实也就在一周之后。
深呼吸一口。
江慕禾提着包，踏步进了一家西餐厅去。
相比前世她从未来过西餐厅，今生她已经熟门熟路。
照常在角落坐下，江慕禾要了一份意面。
等待上菜的时候。
西餐厅的灯光一瞬黯淡下来，一束亮光骤然打下，落在正中央的位置。
生日快乐歌随之响彻在餐厅内。
江慕禾顺着灯光看去，正看见李香雯满怀激动的神色。
心口倏地一顿，江慕禾没想到这么巧，自己竟然和他们选到了同一家餐厅。
而那头，周晏清和周母坐在一侧，李香雯坐在旁边。
奇怪的是，旁边的空位竟然还放着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