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像你妈！有就有，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是比我大几天，也是比我多干了很多活啊……”
哼！
王昭昭冷笑一声，低头去看刘山花垂头遮掩不见的表情，“所以，你那样做，嫉恨我只是一方面，你更怨恨你妈吧？”
“同一个屋住了几年，你知道的脾气，知道我肯定会闹，你也知道你妈会站在你这边。
毕竟，你妈总觉得自己是带着拖油瓶再嫁的寡妇，特别在意别人的眼光，特别在意名声。
“你甚至都算计到了，我爸、你继父肯定会因为我闹，你妈装，而对我发脾气，而我也会更不爽的顶撞他，而最后，肯定是你不得不站出来承认是你干的，你妈也只得咬碎牙往肚里吞，掏钱来赔，对吗？”
刘山花脖子都要摇断了，嘴里一直重复：“不是的，我没有……不是的，我没有……”
王昭昭瞥一眼张秀娥和王二兵精彩的脸色，极之不屑的嗤笑一声，照着刘山花就是一脚。
刘山花倒地，自己没叫，旁边倒是一片惊呼。
在一片惊呼声中，刘山花要爬起来，王兴武猛的蹿出来，一脚踩在她肩上。
“啊……”
“兴武……”
王方兵喊王兴武，王兴武回头，脚却没松开。
王昭昭左手捂着眼睛擦一把，“二哥，鞋脏了。”
王兴武：“……！”
他哼笑一声，抬脚，随手拍了拍，回去坐下。
“张姨，一块钱，谢谢。”王昭昭笑眯眯的对张秀娥伸出手，公然讨要。
张秀娥脸上的肌肉直抽抽，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去拿。”
王昭昭收手负在身后，含笑点头。
“二嫂当年收了二百块钱才进的门，总不会都给了娘家吧？不然平时身上一块钱都不带吗？”石海燕的嘴永远不死。
“你闭嘴吧。”王老三心累的拽她一下。
“哼！”石海燕冷哼一声表达不爽。
反正她想说的说了，就先收嘴吧。
主要是怕惹到王大海。
张秀娥似是没听到石海燕的话，径直走了出去，但如果看到她互扣在胸前的双手，就知道她有多生气。
贱人！
都是贱人！
石海燕是贱人！王昭昭也是！刘山花……当初生下她时，就该溺死在尿桶里！
张秀娥回来，递一块钱给王昭昭，“昭昭，张姨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是张姨没本事，没教好你山花姐……”
说着话，她狠狠的瞪一眼已经爬起来的刘山花，才又继续，“今天这事，你受了气、受了委屈，还伤了脑袋，这两块钱，一块是赔的，一块是补偿……”
“张姨，委不委屈的，这事都过了，你放心，家丑不可外扬……这点事我还是懂的。”王昭昭会客气吗？当然不！
多一块钱，她收下了，也知道该说什么。
张秀娥僵硬的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就听从来不声不响的王四兵突然开口，“你个小丫头这么懂事干嘛？家丑不可外扬……你懂有什么用？得这一屋子的人都懂才行。”
懂你们去死！
张秀娥脸差点没挂住。
我主动多拿一块钱出来，你们的狗眼都没瞧见吗？
“四叔，我们管不了别人，做好自己就行了，嘴嘛，人人都有的……无所谓啦。”王昭昭一边收钱，过去安慰的拍了拍她四叔的肩膀，“明天我去买个桔子罐头，咱俩一人一半喝了，我补脑门，你补手。”
王四兵乐了，“我该说你抠门还是大手大脚哦？要说抠门吧，还舍得买罐头。要说大方吧，你倒是买两个啊。”
“两个是不可能买两个的，分你半罐也只有肉，汤是不给的。”
“行！你就是个抠丫头。”
“我不骄傲。”
“……”
王昭昭还贫上了，王四兵被逗乐了，张秀娥气的青筋直跳。
偏偏这时候谢爱莲还插一句，“行了！我拿一块钱出来，昭丫头你明天去还了谭大饼那的五毛钱，剩五毛正好买两个罐头，你们一人吃一个。”
那一下重手，她是有些……就……有一丢丢的自责。
王昭昭：“谢谢奶。”
谢爱莲摆手，瞥一眼王大海，是不是让大家散了？天不早了，火把都烧掉两个了。
王大海鼻吼重重的呼一下，眼神在堂屋里扫了一圈，有人无动于衷，有人梗着脖子，有人垂头。
王昭昭是梗脖子的。
“昭丫头，你想读书吗？”王大海问。
“想。”
王昭昭毫不犹豫的点头，王大海也点了一下头，“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爷孙俩也不知道哪来的默契，一个没追问能不能，一个没有说能不能。
这不怎么熟的爷孙俩是淡定，其他人可都不淡定了。
“想什么读书啊？饭都吃不饱。”谢爱莲第一个开口。
“就是啊，一个女娃……家里男娃都没读书呢。”石海燕立马跟上。
张秀娥张了张嘴，想到自己是当后妈的，就看了王二兵一眼。
王二兵起身往外走，“好晚了，都去睡了吧，做梦去！”
张秀娥对王大海和谢爱莲打了个招呼，也跟着走了。
“都回去睡觉吧。”王大海对还没走的人说。
刘山花第一个站起来，低着脑袋跑出去。
王方兵和陈美如同时起身，王方兵叫了文、武两兄弟离开，王三兵抱着王卫国，拉走磨蹭不动的石海燕，王保家今晚吓着了，有点蔫。
“爷、奶，你们也早点睡。”王昭昭没事人一样的打招了声招呼，便也走了。
王四兵拖拖拉拉的不走，抬眼看了看他妈，又看了看他爸，无端端的笑了一声。
谢爱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高高扬起手，作势要打他，最后却是轻轻落下。
王四兵无语，“妈，你打我干嘛？你还挺疼你老儿子我，都舍不得下重手……可你对你孙女下手可真狠呐。”
谢爱莲：“……！”
这蠢儿子其实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