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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时安压下心中的不快,快步朝里面走去。
  宋婷一见面就热情地拉着她寒暄,不停问她这两个月干嘛去了,微信联系她也不回。
  得知盛时安还没找到工作,问她考不考虑回来。
  盛时安笑着说:“不回来了,我在时光也混不出名堂来,宋经理,我工作哪部分没交接清楚?”
  宋婷朝她探了探身子,压低声音说:“我也不知道,高特组说的,之前不是做了郁总的专访吗,可能惹出麻烦了。”
  盛时安一听,顿觉无语。
  靳妄,想干嘛呢?
  一篇中规中矩,不带作者主观色彩的专访,能惹出什么麻烦?
  况且,那篇专访他自己不是审过。
  当电梯间里碰见的年轻男人走过来时,盛时安想起来了,这人在靳妄办公室见过。
  原来是他。
  “许小姐,郁总请您上去一趟。”
  盛时安笑了,为了让她回来,让宋婷骗她,靳妄最近盐吃多了吗?
  宋婷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盛时安跟在高力弛身后两米远,听着前同事的八卦和议论声。
  “她怎么回来了?怎么跟高特助搞到一起去了?”
  “她该不是在跟高特助谈恋爱吧,难怪她能进时光集团……”
  “难怪哦,公司那么多人追她,她都是看不上,原来攀上了高特助……”
  “真人不露相啊,装得像朵高冷之花,原来勾搭上了时光第一特助……”
  这些人和以前说她学历低,走后门进公司的是同一批人。
  两人坐电梯上到顶楼。
  靳妄办公室门口,盛时安目光平静地盯着门把手。
  当门内传来靳妄那磁性的声音时,盛时安心头还是微微跳了一下。
  离婚的时候,存着山高水阔,再也不会碰面,从此安静生活于一隅的想法,她没想过再见到靳妄时,会是什么场景。
  几个月过去,心情早就平复,偶尔想起,只觉靳妄跟自己分属不同星河,中间隔着漆黑宇宙。
  高力弛推开门,谦恭有礼地请她进去,然后退到她身后。
  盛时安深吸一口气,提步迈进办公室。
  “砰!”
  门被关上了。
  盛时安抬眸看向里面,对上一双凉薄的眼睛。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还是帅得该死的一张脸,让人过目难忘。
  她刚回雁城时,郁荣生叫她去静园,她见到几年未见的他,清冷,孤傲,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那会她只抱着欣赏的态度看他。
  她没想过要认他。
  靳妄这样的人,和她生来就是两个世界的……
  盛时安有自知之明。
  可郁荣生问她愿不愿意嫁给靳妄时,她心动了,此后犹如春后的野草,再也无法停止生长。
  那时的她也急需一个强大的庇护……
  靳妄抱胸靠坐在办公椅上,目不转睛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压迫和侵略性。
  “盛时安,你在跟我装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设吗?”他的嗓音好听,低音性感,中音清朗。
  盛时安气笑了。
  她款款走到沙发那,“郁总,我跟你的特助说过,您可以按市价转账给我,如果你钱多没地方花,四舍五入转四千万给我也行。”
  靳妄一噎。
  伶牙俐齿的,哪还有以往那唯唯诺诺,乖顺的样子。
  他肯定就被这女人骗了?
  离婚了还故意给他添堵,亏他还觉得她人简单,好拿捏。
  “房子说好给你就是给你的,老头子要知道房子没给你,会以为我亏待你,去跟高特助把过户手续办了,你要是嫌麻烦,给他出个委托书。”
  靳妄按捺着心中的不快,语气尽量显得温和。
  五年的无望等候,无数个孤寂的日日夜夜,他和白月光在一起的浓情蜜意画面,忽然潮水般涌上脑海。
  盛时安此刻就想和靳妄硬刚。
  就想反骨。
  她冷笑一声,“郁总,愿意给是你的事,不愿意要是我的事,我就是不要房子,要么你就给钱!要么就空在哪。”
  带着那么一点混不吝的气势,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气鼓鼓地瞪着靳妄。
  靳妄也动了气,怒目看着她。
  敲门声响起,靳妄收回目光,敛去脸上的怒意,淡声道:“进来。”
  高力弛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一杯摆在盛时安面前,一杯摆在她对面,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说:“郁总,我帮您冲了杯咖啡,放在茶几上了。”
  等高力弛出去,靳妄又将目光投向低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的盛时安。
  脸圆润了一些,眼睛更亮了,皮肤白里透红,浅绿色衬衫扎在白色七分裤里,细腰长腿,显得青春活泼。
  很少有女人能把绿色穿得这么好看。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
  靳妄心里不痛快了。
  离婚后的这几个月里,他被一套房子搞得难受,而盛时安光速适应了单身生活。
  女人真善变。
  没离婚之前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妄想自己会爱上她,离了之后,很快就展望新生活了。
  离婚前最后那次,她还在床上勾引她,特别热情,特别主动,让他深溺其中,一次又一次要不够。
  那晚,他甚至觉得不离婚,就这样和盛时安过下去,也不错。
  爱不爱的,不重要。
  能替他暖床,生儿育女,忠于家庭,忠于他就可以了。
  多少夫妻最后都过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譬如他父母,一个常不归家,一个把灵魂寄托在菩萨身上。
  盛时安在家庭群里回完消息,将手机放回包里,目光看向坐到沙发对面的靳妄。
  他优雅地端起咖啡,浅浅喝了一口。
  除了最后离婚那次,他俩从来没有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见面不是在静园,就是在床上。
  “现在住哪?”男人翘起二郎腿,眸光犀利地刺向她。
  “朋友家。”
  “找到男人接手了?”
  盛时安“呵”地笑了,如果可以,她真想端起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朝靳妄脸上泼过去。
  “咋滴!我不能找?离婚不就是结束一段错误关系,投奔进下一段幸福吗?”
  盛时安心里微胀。
  这个男人,一刻也不愿意耽搁地结束了那五年婚姻,用自由身迎接心爱女人的回归。
  那个女人何其幸运!
  靳妄放在膝关节上无意识敲击的手微微停顿。
  “呵!你还真离不开男人,那五年耽误你了。”
  盛时安浅笑,“也不耽误,每次都能赚两万,离的时候还拿走一千万,你还要给我一套房子……你很大方,我觉得很值。”
  她压抑住胸中微涩,徐徐眨了几下眼睛,盯着咖啡杯上袅袅升起的一缕白气,“我也没投入不是……对这种结果,我很满意。”
  果然……她就是个投机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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