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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墨白低头看着久久,小姑娘抓着他衣服上的纽扣,玩得不亦乐乎。
  他怀疑过盛时安是被男人欺负后生下的久久。
  三年半前,盛时安有大半年没回来,一天晚上突然抱着个孩子回来,那时她还是雁大的学生。
  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死活不肯说,只求云蔓帮忙带孩子。
  那时云蔓刚和老公离婚没多久,整天恍恍惚惚,见到孩子第一眼,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做了母亲的人都见不得孩子受苦,何况久久还是那么漂亮的小孩。
  小小一团,窝在盛时安怀里酣睡,被云蔓的指头弄醒后,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云蔓咧嘴笑开。
  母亲离世前,最担心的就是盛时安,说她长得太招摇,无父无母无兄长依靠,容易被人欺负。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拜托他一定要看顾好她。
  母亲待他亦师亦母,给了他二十年的温暖,让他体会到人世间最真挚的情感,是他感恩一生的人。
  她从孤儿院将自己领回来那日起,就注定这一世,盛时安都是他用命也要护住的人。
  而他,反而成了盛时安的累赘。
  母亲把毕生财富都换成了戏服,行头,硬胶碟片,为了梨园事业,为了让好苗子能学下去,唱下去,她经常带弟子不收费,甚至贴补。
  得了癌症,母亲说不治,她走后,账户里只有区区二十几万,那些钱全都拿来给他治病了。
  为了救他,盛时安向许家求助。
  才17岁的她孤身一人回到雁城,该有多无助。
  ……
  转瞬,和盛时安离婚一个多月了。
  天气渐渐热起来。
  靳妄和一帮朋友约好晚上去金爵。
  从静园出来,靳妄坐进车里。
  感到莫名烦闷,他拿起中控板上的烟盒,抖出一根烟点上。
  以前每到周五,老头子总会提前打电话提醒他,现在他来不来,老头子是一点都不在意。
  明着跟他说,爱来不来,一见他就心情不好。
  以前他们回静园后,盛时安会陪老头子在书房里聊天,下棋,写写画画,他觉得盛时安心机很深。
  为了讨好老头子,溜须拍马,曲意逢迎。
  现在想想,除了和老头子说说话,这个家里,没人会在意她。
  郁涵的冷嘲热讽他听过,奶奶的阴阳怪气他也知道,佣人们私下对她的不屑他也看在眼里。
  他看不惯盛时安那逆来顺受的模样。
  盛时安很少情绪激动,最厉害那次是在金爵,为了维护朋友,她语气激烈,跟他顶了两句。
  他用钱侮辱她,对她说过很多难听的话,她不哭也不闹,就那么静静听着。
  那寡淡的性格特别像他妈,像根僵死的木头,带着沉沉暮气。
  那是他最讨厌的……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靳妄的思绪。
  来自M国的越洋电话。
  “阿辞,我要回雁城了,这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好啊,欢迎你回来。”
  “就只是欢迎吗?阿辞……我俩……”
  靳妄把抽得只剩一小截的烟头丢出窗外,语气微凉,“悠染,他们知道你回来的消息,会很高兴的。”
  “嗯!到时你会去机场接我吧?”
  “好,订好机票通知我。”
  挂断电话,靳妄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开出静园。
  灯光幽暗,迷离。
  靳妄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
  韩博年搂着个身材火辣的兔女郎,两人肢体动作有些超纲,满是欲色。
  陆执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说:“韩老大,发情就另外找个地方,这里有纯爱战士。”
  韩博年瞟了眼靳妄,笑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他纯爱?明明是闷骚。”
  “怎么不是?八年如一日等着悠染,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堪称当代柳下惠。“陆执接着调侃:”都26了,还为她还留着处男之身,你说不是纯爱?”
  韩博年的爪子从兔女郎身上下来,搭上靳妄的肩膀,眼睛往下瞟了瞟,“小四,你那个还在……吗?”
  靳妄一把将他推开,说:“把你这摸过女人的爪子从我身上拿开。”
  陆执笑,“小四,纯爱战士头把交椅你得让位了,现在圈子里公认秦家老二,他戒了所有莺莺燕燕,为了个女人茶饭不思,到处讨教攻克高冷女神的办法。”
  林子轩:“秦家那个二算不上咱们圈的,他哥勉强算得上。两年都没追到?他不是很会玩吗?”
  陆执笑:“他碰上的是个极品,秦二除了有她微信和电话,其他一概不知,约了一个多月,人就是不出来,这家伙疯了,整天念叨着那女人还欠他一顿夜宵。”
  林子轩:“怎么还欠上夜宵了?”
  陆执刚想张口说话,韩博年踢了他一脚,“陆三,找服务员上点吃的,嘴好淡。”
  靳妄对他们刚才说的话恍若未闻,静静地坐在那,端着杯鸡尾酒浅酌。
  韩博年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是不是很想知道,你那个挂名老婆和秦二的事?”
  “不想。”
  “真不想?多少算一个圈子的,要是被秦二绿,你的脸面得掉地上稀碎。”
  靳妄心里有些烦躁,冷着声音说:“一群大老爷们这么爱聊八卦,咋不去变性呢?”
  他话锋一转,接着问:“二哥今天怎么没来?”
  “那个事业疯批,说今天发现一个好苗子,正在录音棚录音呢?上次也说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可惜被人家给拒绝了。”
  韩博年勾着一双眼睛,神秘兮兮地接着问:“知道拒绝他的是谁吗?”
  “谁?”
  “你那个便宜老婆。”
  靳妄掀眸看他。
  韩博年有点得意,“那晚你不是也在吗,你老婆唱的那几首歌唐老二录下来了,设置成铃声,他每天都听。”
  靳妄:“……”
  过了一会,他问:“他俩怎么认识的?”
  这直肠子工科男,思维跳跃的,问到秦朗头上了。
  韩博年眉毛轻挑,笑着说:“不如你去问老二,他跟秦二走得近。”
  ……
  翡翠湾顶楼。
  靳妄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伸手按向门上的密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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