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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苏星浅直接撞到江凛胸膛。
  “嘶。”
  苏星浅吃痛,抬手揉额头,心想道,他胸口怎么这么硬啊。
  不过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她向江凛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凛微微皱眉,看着冒冒失失的少女,忍下责怪,只是说:“我要休息,我休息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有什么以后再说。”
  男人神色冷肃,嗓音冷淡,语气更是不容置喙。
  苏星浅瞬间局促得无地自容,双手紧紧捏住身侧裙摆,讷讷地说:“好。”
  江凛转身离开。
  苏星浅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道清冷疏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
  凛哥哥对她太冷淡了,浑身气场更是生人勿近。
  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苏星浅深吸口气,蔫了吧唧地去茶几上拿遥控器关掉电视,回到客房洗漱,弄好一切躺在床上。
  她神情恹恹,心里非常懊恼。
  这几年来,她幻想过无数次与江凛见面的场景,但都不是今天这样的。
  尴尬,冷淡,无话可说。
  她其实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江凛说的,想问问他过得好不好?想告诉他这几年她很想他……
  可是。
  江凛好冷漠,还有一点凶。
  她怕他,不敢跟他亲近,不敢跟他多说话。
  苏星浅在床上翻滚两圈,最后趴着,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好烦哦。”
  这时,视频电话声音响起。
  捞过手机一看,是妈妈明秀打来的!
  苏星浅赶紧滑动接听,脸上不自觉漾出甜甜的笑意来,清甜柔美的声音撒娇:“妈妈,我好想你。”
  “嗯。”明秀答应她,尾音拖得有点长,是宠溺的意味,“我也想我们浅浅。”
  肉麻几句后,明秀问道:“江凛回来了吗?”
  苏星浅顿时失落,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下来。
  “回来了,刚回来的。”
  明秀看到女儿失落的模样,皱起眉头,心疼地问:“怎么了浅浅,是不是江凛说了什么?”
  “没有。”苏星浅把方才自己和江凛的状况给明秀说了一遍。
  女儿年轻不懂,但明秀听得出来。
  江凛对女儿的态度就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猜测可能是江凛对婚约的事情不甚满意。他们家虽然条件不及江家,可也不是攀龙附凤非要攀高枝儿,娃娃亲是两家长辈定下的,他们做晚辈的不好违背。
  但如果因此女儿要受委屈,她肯定不肯,就算背上不孝的罪名也要帮女儿解除婚约。
  “浅浅,你明天问问江凛的态度,要是他对婚约不满意,咱们就算了,反正婚约也是娃娃亲,口头约定,到时候我跟你爷爷好好说道说道,你爷爷心疼你,会给江爷爷打电话解除婚约的。”
  暗恋喜欢六年的人,有那么好放弃的吗?!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随意敷衍明秀几句,苏星浅便挂断电话。
  但是妈妈说得对,她是应该问问江凛的,毕竟婚约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可是她又好害怕,如果江凛说不愿意呢?她又该怎么办呢?
  刚才,江凛对她的态度那么冷淡,是不是已经说明不愿意了呢!
  想到这里,苏星浅心里有些难受,鼻尖也泛酸,眼眶涌出热意。
  她吸吸鼻子,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睛。
  如果,假如,要是,凛哥哥真的不愿意。
  她……
  她不会纠缠他的。
  苏星浅越想越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抹都抹不干净。
  不知道哭到几点,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睡梦中,她又梦到十二岁的夏天。
  那个她喜欢上江凛的夏天。
  暑假的第二天,江爷爷带着江凛来她家做客,二十岁的少年冷若冰霜,苏星浅一开始还是有点怵他。
  但是架不住颜狗属性,没过几天就整日跟在人身后,一口一个“哥哥,哥哥”地叫。
  他们小镇上也有帅气好看的少年,但是没有人像江凛,气质矜贵,卓然不凡,冷淡英俊的天之骄子。
  后来某一天早晨,她去小溪捉鱼,失足被水冲走,是江凛不顾生命危险将她救起,一路背她回家。
  她趴在他后背上,心脏狂跳,就是那时,她喜欢上江凛,还说以后要嫁给他。
  睡梦中的人抿唇微笑,似乎也在无意识地庆幸,十八岁的如今,终于以未婚妻的身份住进了江凛的房子。
  由于昨晚睡得太晚,苏星浅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
  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江凛的身影。
  保姆张姨告诉她,二少爷很早就出门上班了。
  苏星浅对江家有一些了解,江家大哥经营着江家的家族企业,产业庞大,囊括医药,酒店 ,新能源等,但是大哥身体不太好,近年已经逐步放权,将手上的生意交由江凛打理。
  所以江凛很忙,苏星浅也是理解的。
  晚上六点半吃晚饭的时候,张姨接到江凛助理打来的电话,吩咐她准备醒酒汤。
  七点半,张姨准时下班。
  煮好的醒酒汤倒进水杯,放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上。
  苏星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很热闹的综艺节目,她一点也没看进去,心里一直在想,等江凛回来,她要如何开口问他。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半,江凛也没有回来,苏星浅实在是撑不住了,回房间洗漱睡觉。
  洗漱好,穿着睡衣,刚躺上床,便听见门外传来细微声响。
  苏星浅犹豫几秒钟,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打开房门走出去。
  客房与主卧相对,主卧房门半掩,里面没有开灯,寂静幽暗。
  苏星浅想起那杯醒酒汤,走到厨房端过来,才抬手轻轻敲响房门,然后径直走进去。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有清明的薄光,足以看清房间内的情况。
  男人靠在床头,一身正装还未来得及换,一只手自然垂放于身侧,一只手抬起,手臂搭在额前。
  疲惫的姿态。
  察觉到细微声响,江凛放下手臂,看向门口方向。
  寂暗中,男人一张脸显得尤为冷峻。
  “谁让你进来的,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我休息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这是他从幼时便养成的习惯,向来没有人,也没有人敢挑衅,打破。
  江凛尽量克制怒气,但苏星浅还是听出他不耐的语气,觉得他凶。
  以至于被吓到怔住,脚步停下,站在床尾。
  她咬着唇,睫毛轻颤,“我来给你送醒酒汤,说两句话就走。”
  “你别生气。”她声音很轻地解释。
  江凛瞧见她手上的水杯,没有再说什么。
  苏星浅抬步,走到床前,将手中的水杯递过去。
  江凛接过,喝了几口,放到床头柜,“想说什么?”
  苏星浅攥着身侧衣服的手指紧了又紧,指尖都泛白,犹犹豫豫好久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江凛眉心轻蹙,似乎耐心耗尽。
  “没话说就出去。”
  “有。”苏星浅鼓起勇气,“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对婚约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看法,你,你愿不愿意?”
  一口气问完,苏星浅低低地埋下头。
  她呼吸都不太敢,屏息静气听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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