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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芸芸从日头东照,等到日头正中。
  心如滴血。
  卧房内室。
  床榻上。
  谢无端懊恼得直捶床。
  棋差半招!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翻身把歌唱!
  丢人!丢人呀!
  他倏地爬出床,利落穿上衣物,大跨步往外走。
  这床榻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现在就去销假上值!
  在经过赵芸芸时。
  “世子。”赵芸芸激动的站起,柔情蜜意的喊道。
  谢无端充耳不闻,甚至压根没看见她。
  沈梨随之也从内室走出来。
  神情得意。
  和她斗,还嫩着呢!
  见到赵芸芸竟还在,她惊讶了片刻。
  竟然真就在这干等着!
  赵芸芸究竟是多执着于抢别人夫婿!
  “都怪世子……表姐可不许笑话”,她娇羞的上前,双颊余韵未消。
  赵芸芸勉强笑道:“阿梨和世子感情可真好!”
  沈梨拉着她重新坐下。
  听她这么说,张了张嘴。
  欲言又止。
  赵芸芸探究地看着她,“莫非有内情?”
  沈梨蹙眉,一脸愁苦。
  见状,赵芸深知内情恐怕不简单。
  她像一个真切关心着好姐妹的姐姐,一脸关怀的道:“你和表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不定表姐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沈梨听了,眼眶一红,终于哽咽道:“表姐,我心里苦呀!”
  说话间,眼泪已经落下。
  赵芸芸掏出帕子,贴心的替她拭泪。
  沈梨借机,哭倒在赵芸芸怀里。
  眼泪鼻涕齐上,趁机抹对方衣服上。
  赵芸芸脸色巨变,掩饰不住的嫌弃。
  伸手推拒沈梨。
  眼见衣服也被糟蹋的差不多,沈梨这才顺着她的力道直起身子。
  抽抽噎噎道:“其实……”
  “回门那日,沈宛说的都是真的!”
  赵芸芸初时没反应过来,后来忽然想起,当日母亲回府后说起,沈宛越发不成气候了。
  空口白牙造谣世子有个真爱!
  不仅为真爱守身,还为真爱拿剑捅世子夫人。
  她当时听了嗤之以鼻,还冷嘲热讽道,沈宛自己行事下作,便也喜将脏水泼到他人身上。
  这会沈梨忽然提起,那就只有……
  “世子真有一个真爱?”赵芸芸猛然站起,声音尖锐刺耳。
  沈梨轻轻嗯了一声。
  神色凄惘。
  “那日洞房花烛夜,世子便明言,他心中已有人。”
  “不会爱我,亦不会碰我。”
  “若不是后来……意外和世子有了肌肤之亲。”
  “我这会恐怕都还只是,名不副实的世子夫人。”
  “可,我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
  赵芸芸这会全副心神,都在那个真爱上。
  沈梨这个以色侍人,只有这点用处的世子夫人,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世子那个真爱是谁?”
  究竟是哪个贱人,竟然敢勾引她的人!
  她掐着沈梨胳膊,神色骇人。
  “表姐,你怎么了?”沈梨状似害怕的问道。
  眼底浮现笑意。
  忌妒吧?扭曲吧?这就对了!
  赵芸芸反应过来,她反应过大了。
  “表姐只是有些替你不值。”
  “没想到世子竟……唉。”
  她松开沈梨胳膊,换上一副忧虑的面容。
  继续试探道:“我看世子不太像那种人。”
  “你会不会弄错了?”
  沈梨神色烦闷,“哪里可能会弄错!”
  “人就在那住着呢!”
  顺势抬手指着萧氏住的院子。
  紧接着,忽然打了抬起的手一下,眼神惊恐,欲盖弥彰的道:“我就是一时昏了头了。”
  “表姐千万别相信。”
  她像闯了大祸似的,身子害怕的微微颤抖。
  赵芸芸眉眼间不耐烦,随口应道:“好,我不信。”
  住在那个方向,且能让沈梨如此害怕事情暴露的就只有……
  萧美娘!!!
  竟是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妇!!!
  怪不得,她明明查过,谢无端身边干净异常,现在却忽然冒出个真爱!
  怪不得,沈梨即使被捅刀子,也要极力隐瞒!
  怪不得,侯府竟不敢传出一点风声,即使沈宛说破天去,也没人相信!
  这一切的一切,全因tຊ为,他们竟是叔嫂悖伦,不容于世!
  侯府不敢,也不能,走漏一点消息!
  赵芸芸心乱如麻,骇浪滔天。
  恨意密密麻麻滋生。
  好一个萧美娘,你不好好守寡,反而来和我争谢无端,看来是活腻了!
  “我忽然想起府里还有事。”
  “我先走了。”赵芸芸敷衍的说道。
  阴沉着脸离开。
  “把东西撤了,丢出去喂狗。”
  沈梨一改刚才的凄惶。
  语调轻松,却还是能听出些微疲倦。
  又是颠鸾倒凤,又是和赵芸芸作戏。
  就算她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受不了了。
  “我去榻上歪会。”
  “中饭不用喊我。”她边说边进屋在榻上闭眼躺下。
  “夫人,需不需要奴婢替您捏会腰?”彩雀立马狗腿的上前献殷勤。
  沈梨没睁眼,恩了一声,算是同意。
  彩雀控制着力道,温柔小意的揉捏起来。
  腰上酸疼得到缓解。
  沈梨舒服的嘤咛一声。
  最近虚的厉害了些。
  听说有一种能让女子得到巨大愉悦和满足的东西。
  也不知道有没有给男子用的?
  要是也有的话,改日她就给谢无端用上!
  这会,“再重点。”沈梨道。
  “夫人这样可以吗?”彩雀稍稍加重力道。
  “恩,不错。”沈梨闭着眼称赞。
  彩雀忍不住笑成一朵花儿。
  只要她足够舔狗,早晚有一日,她会超越小翠,舔成夫人身边第一人!
  一旁,芙蓉瞪着她。
  这外来的野狗,怎么老是抢她的活!
  “夫人,我来替您捶腿!”她鼓起脸气呼呼蹲下,替沈梨捶起腿来。
  “夫人,我给您揉背。”彩雀不甘示弱。
  “……我帮夫人按头!”
  “我给夫人捏脚!!!”
  引珠拿着褥子走来,听见两人的针锋相对,面上惶惶然,有些举棋不定。
  那她呢?她应该替夫人按头,还是替夫人捏脚?
  好在这时,小翠也走了进来。
  “别理那两个幼稚鬼!”
  她白了一眼那两人,接过引珠手里的褥子给沈梨盖上。
  “等夫人醒来,定然有些饿了。”
  “你和我上小厨房,先准备些吃食预备着。”
  引珠如蒙大赦,赶紧跟着小翠去了小厨房。
  世子院里。
  沈梨躺在榻上,舒服的享受着两人的服侍。
  背地里,侯府另一处,一封带着香味的桃粉色信笺,隐秘的传了出去。
  京城一处高门大户。
  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激动的打开信笺:
  日落西山头,
  人约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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