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梵渊呢?」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反问道。
「你不会以为梵渊对你还有情吧?」
姜云姝将匣子重重一放。
「他给你留一副全尸都已经不错了。」
「我恨不得啖你血噬你肉!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姣好的面容扭曲在一起。
我轻笑了两声,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曾经我和萧梵渊也有过一个孩子。
狩猎时的那一箭,不仅断了我怀孕的可能,更是带走了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他才两个月不到。
身体都还没有成形。
甚至我和萧梵渊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就那么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
我缓缓地端起那杯毒酒,对着天空中的月亮敬了一杯。
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酒杯没了控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绵软地倒在了石桌子边,唇角溢出一丝暗红的鲜血。
「若不是担心坏了爹和娘的大事,我定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地死去!」
姜云姝恶狠狠地对着我的尸体说道。
她身边的碧莲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惶恐。
两人离开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夏竹带着几个热乎乎的包子回到了冷宫。
「娘娘,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她推开宫门,正想朝我得意洋洋地展示手里的东西。
却冷不丁地见到了我倒在桌上,双目紧闭。
「娘娘!」
包子落地,滚上了一层泥。
她冲到我身边,大声地喊叫我的名字。
见我一直没有反应,才慢慢用颤抖的双手靠近我的鼻息。
毫无呼吸。
吓得夏竹将手直接缩了回去。
「姜景柔!」
「你说话啊,姜景柔!」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再一次放在我的鼻翼下。
与之前一模一样,没有呼吸。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脸颊,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她跌坐在地,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过了一会儿,夏竹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连滚带爬地朝着冷宫门外冲去。
中途甚至因为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摔了个狗吃屎。
白净的脸蛋上满是灰尘。
泪水、尘土和胭脂混杂在一起,整张脸灰扑扑的。
她顾不上擦一擦,直直地往外冲去。
我又再一次变成了灵魂的状态。
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似乎来到了萧梵渊的身边。
看起来,他正待在勤政殿内,在认真批阅奏折。
我凑近瞧了瞧,似乎是与南疆国有关。
正看着,却注意到萧梵渊的笔尖一顿,落下一团墨渍。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他发现我。
下一刻,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
只见他从贴身的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包。
我眼神一凝,这个荷包——
是我亲手给他缝的。
与我那个荷包是一对,他上面是凤,我上面是凰。
这个荷包自我送给萧梵渊开始,就没有在他身上见到过。
我以为这个荷包早就不见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包,取出其中的东西。
下一秒,我浑身都僵住了。
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
萧梵渊将东西摊平在自己的桌面上,小心地将起褶的地方抚平。
脸颊上有了湿意。
我抬手一擦,一手的水意。
明明已经成为了鬼魂,为什么我还会感到悲伤?
那是一张明黄色的符咒。
上面写着八个字。
岁岁无虞,长安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