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盛垣一手抱住他瘫软的身体把他打横抱起,站起来就穿鞋。
“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何言一把搂住他的脖颈,深吸一口气。
“由不得你。”盛垣抱着他一脚蹬开房门。
“听我说……我……医院刚开业……对我……对我不利……”何言断断续续,言语似乎十分吃力。
盛垣顿时停住了脚步。
“是我疏忽了,”盛垣抱着他转身回房,一边走一边低声急问,“有解药吗?”
要不,再丢浴室里浇浇冷水?像上次一样?
说话间盛垣抱着他进了浴室,一咬牙,抬手就想拧开莲蓬头。
“不要!”何言受到了惊吓一样在他的怀里猛地一缩,蜷成一个球,咬着牙努力发出暗哑的声音,“冷……”
盛垣心软了。也是。冷水浇上去,再着凉了。
“放我……到床上……”何言从喉咙深处发出类似克制极深的声音。
盛垣把他放到床上,伸手往他的额头摸过去。
等的就是这一刻。
何言搂住他脖颈的手臂猛地一收,盛垣猝不及防被他捞到了床上。
何言一个翻身压住了他。
“盛董……”何言眼神迷离,吐气如兰,悠长又深切。
这……这一幕怎么有点熟悉?!
盛垣试图抬腿去蹬他,却发现何言早就预判了他的动作。自己的双腿被他压得死死的。
何言摩挲着他瓷白的手腕,声音沙哑中透着哀求,“帮帮我……盛董……”
盛垣:!!!
麻了。
“你自己解决啊!”盛垣低头看了一眼,心头扑腾乱跳,脸颊滚烫。
何言二话不说俯身吻了下去。
“唔!”盛垣只觉得大脑一瞬间掐掉了线,铺天盖地茫茫雪花。
这一个吻和上一次在休息室不一样,没了唐突没了暴戾,全是深情。盛垣能感觉到。
他没谈过恋爱,但他就是知道。那贴靠过来的唇瓣小心翼翼微微啃噬,柔软灼热的温度贴靠摩挲,仿佛怕吓到他,又舍不得放开他。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视自己如珠宝,记得自己所有细节喜好,心疼他的伤口。严厉又温柔。
像一朵食人花。好看,风吹有香气,靠近有温度。
盛垣莫名其妙就扔了所有防线。
崩塌吧,万劫不复也认。
“我……帮你。”盛垣低声回复,眼睫垂下。
何言清晰感受到盛垣骤然松了浑身的抗拒,紧绷的手腕在他的掌间倏地化为柔软,指节松开,呼吸轻缓。
只是帮他。何言知道,盛垣的心并没敲开。只是为了帮他。
但没关系。他不在乎。
先标记他。先占有他。先在他的身上落下自己的烙印。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会一点一点剥开盛垣的心。他有足够的耐心。
来日方长,他的小野猫总有一天会柔软。
盛垣的心脏在何言宽厚的手掌覆盖之下砰砰乱跳,节奏错乱,呼吸灼热。有那么一瞬盛垣甚至怀疑何言在亲吻他的时候,把药物传递给了他。
要不然他怎么也会出现眩晕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五感钝化,耳边仿佛响起呼啸风声。
却又不是风声。像是血液奔流的声音。
撑了二十多年的纯白世界在瞬间分崩离析,化为整个卧室氤氲的水汽。
……(数学老师说过解题要有过程,但是番茄爸爸提刀对着作者脖子,见谅见谅)
到这时候,盛垣才知道,食人花除了有香气有温度,咬人是会疼的!
盛垣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汹涌的水流中,惊涛骇浪铺天盖地,呼吸都变得艰难。意识恍惚中他只能紧紧掐住枕头,像是攥住最后一块求生的浮板。
何言中途问了两次,要停吗。盛垣装死不回答。
何言本意是想心疼人的。毕竟……不是真的中了药。他对盛垣的身体状况也存着担忧。
二十八岁的身体,因为长期处在高强度的精神和工作的双重压力之下,脉象竟然有渐老之势。
可小野猫细碎的嗓音一出,简直就是夺命刀。
就这么办吧,他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只要做不死,就能救回来。
这一夜清风朗月,满室旖旎。到最后盛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唇边有清凉的水,插着吸管撬开他的唇舌,何言在他耳边低声哄劝,“喝一点。”
盛垣想说句“谢谢”来着,拼了好大劲儿他以为他说出来了,其实一点儿没发出声音。喉咙疼的烟熏火燎。
何言抿着嘴,又好笑又心疼。
喂完水,他又哄着掰开盛垣嫣红的唇瓣,塞进去一颗清喉药。
清洗是在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就做过了的。这点何言身为医生最清楚不过,拖不得半刻。那会儿盛垣还昏沉沉睡着,任他摆布,倒也轻松。
早晨六点多林姐就在楼下厨房里忙活,食物的香气隔着门缝钻了进来。何言洗了澡,一身清爽下楼,声音清澈明亮。
“林姐早!”
林姐一回头,惊了一下。眼前的小伙子神采盎然,像是有什么藏不住的喜事似的。
“起这么早?不在多睡会儿吗?是不是认床,睡不惯?”
“哪有,睡的好得不得了。是你煮的早餐太香了,肚子咕咕叫。”何言眯着眼睛深深嗅了一口。
糯米鸡,黄桃蛋挞,小笼汤包,鸡汤小馄饨。
“林姐,再煮个粥吧。”何言撒娇。
“你要喝粥吗?好好,我这就煮!”林姐欢喜的回头,可算有个人跟她在厨房互动了,林姐一边淘米一边念叨,“小垣不喝粥,所以我不太做。”
何言心想,以后他只怕要常喝了。
站在厨房和林姐闲聊了几句,忽然楼tຊ上传来“哐几”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