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再往前走就是城门了,咱们真的要在那与孙嬷嬷她们会合吗?”
在距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丫鬟喜鹊坐在马车上,扭头问虞汐。
虞汐撩开车帘看了一眼,眼里透着一抹狡黠,“不,下车,咱们先进宫。”
“徒步进宫?”喜鹊惊愕。
这里离皇宫虽不是很远,但仅靠双腿走路也要走很远的路程,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即便疑惑,喜鹊还是乖乖跟着下了车,殿下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主仆二人弃了马车,往旁边偏僻的小巷子走。
突然,虞汐停住脚步,蹲下,抓了一把泥巴,先往喜鹊脸上和衣服上抹了抹,再将自己也抹成个大花脸。
抬眸瞬间,主仆二人对上了视线,皆扑哧一下笑了出声。
“殿下,咱们为何要弄成这样?”
“回宫,演戏!”虞汐唇角微勾,眼里亮闪闪的。
*
酉时(17:00),虞汐和喜鹊一身狼狈的回到了皇宫。
主仆二人的狼狈不堪,把前来迎接的小皇帝和太后吓了一跳。
见到两人,虞汐扑通跪了下来,开始疯狂飙演技。
若不是一路跟着回来,喜鹊都要怀疑眼前这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公主殿下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上一秒还与她谈笑风生,下一秒直接演得忘乎所以。
“那些奴才当真这般欺主?”
太后不喜欢虞汐,因为她长得跟她死去的母妃一模一样,看到虞汐,就如同看到了柔贵妃,让太后心里堵得慌,但这并不代表太后会容忍恶奴欺主的事情发生。
虞汐边点头,边不动声色地将眼泪和鼻涕往太后衣裳上擦了擦。
“太后娘娘,皇上,您二位一定要为主子做主啊!孙嬷嬷自己坐着马车先下了山,让主子与她在城门口会合。
奴婢与殿下没有马车,只好马不停蹄地徒步下山,幸而半路遇到了要下山的村民,这才让他捎了我们一程。
奴婢与主子来到城门口,左等右等不见孙嬷嬷等人,无奈之下,主子只好带着奴婢先进了宫。”
喜鹊见状,也开始嚎啕大哭。
末了,又补充一句。
“孙嬷嬷还说,主子跟奴婢一样上不了台面。奴婢身份卑微,自是上不得台面的。
可主子是先皇的子嗣,是皇上太后的亲人,是云国的三公主殿下,她这般说主子,不就是说先皇、皇上和太后也上不了台面嘛!”
“放肆!”
若说太后方才还有些看戏的心思,如今她确实是怒了。
瞥向身旁的嬷嬷,冷声道:“待孙嬷嬷一行人回来了,将她们直接发卖了!”
虞汐满意地勾了勾唇。
“皇姐一路奔波辛苦了,朕已经让人将汐颜宫收拾出来了,你们且回去休整一番,待会自有人将晚膳送过去。”
十五岁的皇帝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未脱稚嫩,却颇为威严。
“多谢皇上。”虞汐起身,冲小皇帝抱了抱拳。
拜别皇帝和太后,虞汐带着喜鹊往汐颜宫方向走。
虞汐神色复杂,汐颜宫是她当初和母妃住的地方,难为他还记得。
没过多久,小皇帝派人送来了晚膳,用过膳后,虞汐趴在窗边发呆。
母妃走了十年了,她也离宫十年,如今汐颜宫还是汐颜宫,却不再是以前的汐颜宫了。
十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了。
但是有些真相,是时候水落石出了。
“殿下,床铺好了,现在可要沐浴了?”
喜鹊铺好了床,上前问道。
“不急,晚点吧。”虞汐摆摆手,轻声道。
“殿下可是想娘娘了?”
喜鹊拿了件披风,边给虞汐披上,边问。
虞汐抬头望了望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蓦的笑了。
“母妃也一定在想我。”
“美丽的娘娘在天有灵,保佑殿下能早日查清当年真相,也保佑殿下能解除与二皇子的婚约,还有,保佑殿下能早日遇到属于自己的姻缘。”
喜鹊走到窗前,双手合十道。
“傻丫头。”虞汐抬手弹了弹她额头,tຊ笑道,“姻缘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你求我母妃也没用。”
“怎么没用?今儿殿下不是遇上了那个极好看的男子吗?”喜鹊撇撇嘴,忽然想到什么,凑到虞汐跟前,“殿下,您说那位公子被人接走了吗?”
“不知道。”虞汐拨弄了下窗台的植物,挑眉看她,“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关心那男子呢?”
“奴婢真心觉得紫月国二皇子配不上殿下,殿下容貌绝美,依奴婢之见,目前也只有今日遇上的公子能与殿下般配了。”
喜鹊轻叹一口气,似有些惋惜。
“一个过客罢了,惦记他作甚?”
虞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漫不经心道。
在她看来,那男人不过是她一番风流的对象罢了,虞汐就没想过要与他再次相遇。
“听闻和亲一事是摄政王提的,原先要去和亲的是二殿下,可二殿下有太后撑腰,于是和亲的事落到了殿下头上。
这摄政王也真是吃饱了撑的,自己都没讨着媳妇呢,却还有闲心来管别人的终身大事!”
喜鹊喋喋不休地抱怨。
她可听说了,那摄政王就是个老光棍,整日戴着个面具,也不知是俊是丑。
*
“阿嚏!”
此时,摄政王府的书房内,谢九宁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但这并不妨碍他依旧臭着一张脸。
谢川和一群暗卫趴在门外看着,连呼吸都放慢了下来。
“爷这是怎么了,染了风寒了?”谢天挠挠头问。
“爷此前中了合欢散,想必这会儿身子定是虚弱无比。”谢地摸着下巴道。
“那得让厨房多弄点汤给爷补补啊,可不能让爷虚了。”谢天道。
“补你个大头鬼,以后莫要在爷面前提合欢散的事,今日之事我劝你们尽早烂在肚子里。”
谢川一人给了他们一个暴栗。
“所以那女子到底给爷留了什么话,瞧把爷气得,自打回了府便一直臭着脸。”
谢地望向谢川,满脸八卦。
“那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谢川想了想,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