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兼是在初冬回宫的,皇上久病不愈,龙体危矣。
陈兼得知消息后,带着沈清清偷偷回京。
回宫那天,却与在皇上寝殿候着的楚绾沅撞个正着。
楚绾沅淡淡扫了他一眼,在看到沈清清隆起的小腹时,目光一顿。
才三月,她又有孕了。
怪不得陈兼会回来,怪不得他此刻孤傲至极。
他没好气的朝楚绾沅冷嗤:“大婚之日被当众逃婚、独守空房的滋味如何?”
楚绾沅一言不发。
楚绾沅这般冷淡,反而激发了陈兼怒气:“等着吧,楚绾沅,你欠清清的,孤定会加以百倍讨回!”
话音刚落,皇上宣召。
“宣太子、楚绾沅觐见!”
陈兼牵着沈清清的手跟着大伴进殿。
楚绾沅也随其后缓步入内。
刚一进殿,陈兼便顿了步子,他父皇榻前竟站着一生人面孔。
走近了又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在榻前站定,他终于想了起来,是他亲自捉到过与楚绾沅传情的“奸夫”!
他竟然升到父皇跟前伺候了。
要不了几个时辰,待他登基,他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人与楚绾沅一同处死!2
他在心里算计,面上却是极其悲痛。
重重跪倒在皇上榻前,声泪俱下。
“父皇,儿臣不孝,这些日子没陪在您身边,让您劳心费神,儿臣有错罪该万死!”
皇上斜睨他,孱弱道:“回来就好,朕时日不多了。”
陈兼更加悲痛:“不会的,父皇,清清又有了身孕,您马上就要抱上亲孙子了!”
楚绾沅在一旁,看着他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不由无语叹息。
皇上没有接话,只问他。
“朕再问你最后一遍,你非要娶乡野村妇不可?”
陈兼回答的十分坚定:“儿臣此生,非沈清清不娶。”
一声叹息落下。
皇上疲倦的闭上眼,抬手示意大伴。
“宣传位诏书吧。”
楚绾沅跪在一旁,只见陈兼挑起浓眉,模样跋扈傲然。
好似在说:“你给孤等着。”
大伴手捧着诏书出列,将其打开郑重的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太子陈兼行为不端,不堪继位,故贬为庶民。”
“特传位靖王谢渊,继朕登基,立靖王妃为后,莫负列祖列宗。”
这话如晴天霹雳,劈得陈兼脸色煞白。
靖王?他皇叔靖王不是早已隐退山野怎么会回来?
几年前更是听闻他已暴毙塞外,父皇多年寻找都找不见其踪迹,怎么会突然活着回来?
“不,不可能,皇叔早就死了!再者他好龙阳之癖世人皆知,他哪来的王妃?”
陈兼的眼泪挂在脸上,面上全是惊恐。
他捉住皇上的手:“父皇,您生气儿臣可罚可打可骂,国事体大,您是不是病糊涂了?!”
触及到他的核心利益,他已然不顾礼法。
皇上一把将手抽回,反手甩了他一耳光!
“混账东西!我没你这个儿子!”
陈兼被扇倒在地,一扭脸就见大伴将传位诏书奉给了楚绾沅的“奸夫”。
一直站在一旁纵观全局的谢渊,清寒的眸子泛着冷。
他接过诏书缓缓道:“本王便是你皇叔。”
接着,他大手一揽将楚绾沅揽进怀中,薄唇轻吐。
“楚绾沅便是本王的王妃。”
陈兼腾地起身,大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楚绾沅她分明是孤摒弃不要的女人!”
此话一落,大伴的耳光重重的甩下——
“大胆卑贱庶民!竟敢直呼皇后娘娘名讳,还不快磕头给皇上皇后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