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被云山书院开除了,可刘小宝还是一如既往的去上学,她倒是要看看,他上的哪门子学。
刘小宝步伐平稳的在前面走着,全然没发现身后跟着的亲娘。
沈梅他们村离着镇上也不远,她悄悄跟在刘小宝身后,转过几个弯,很快就到了镇子上。
到了镇子上后,沈梅看着刘小宝前进的方向,果然不是去云山书院的路。
在镇上走了一会,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一处屋子外。
沈梅抬眼望去,这屋子坐落于胡同巷里,一座装潢还算贵气的小院子。
院子里还有其他住户在洗衣服,瞧着刘小宝来,便抬头和他问好道:“小宝,你每天还挺准时。”
很显然这里的人都已经认识他了,说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一切都被躲在门外的沈梅看的真切,下意识握紧拳头。
只见刘小宝走到一处房间外,午门紧闭,他停下来了脚步,抬起手敲响了门。
下一秒,房门打开,刘小宝侧身走了进去,反手就把房门关上了。
之后里面便传出一阵嬉闹和插科打诨的笑声。
沈梅终于是忍无可忍,自己辛苦挣钱供他念书,结果他逃课不说,竟还被开除了。
随手从路边捡起一根黄金条子,象征性的舞了舞,嗯,还算结实。
随后大跨步向院子里走去,而那些住户在看到沈梅时,眼中充满了疑惑。
她上前敲响了门。
“谁啊——”
屋内传出刘小宝不耐烦的声音,随即起身准备去开门,同时还不忘嘲讽道:“指定是胡天来了,这家伙,每次都迟……”到。
结果下一秒,房门打开,印入眼帘的却是沈梅那张阴沉的脸。
“娘?”
刘小宝的语气中掺杂着意外和惊吓。
“……娘,您怎么来了?”刘小宝紧张又心虚的反问沈梅。
“怎么?我来不得啊?”沈梅一脸严肃的盯着刘小宝,刘小宝瞬间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娘,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怎么,不敢让我进去?”沈梅瞧着刘小宝一脸慌张的堵在门口,挡住她往屋内看的视线,心下当即起了疑。
“娘,屋子里太乱了……”
“你娘我什么没见过,让开!”
不给刘小宝逃脱的机会,沈梅一把推开他,径直走了进去。
她猜到屋子里还会有其他人,却没想到屋子里竟然还有四五个人,大多都是和刘小宝差不多的年纪。
不光如此,他们一个个的红光满面,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完全一副地痞二流子的做派。
再瞧着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有酒有肉,瓜子花生壳丢了一地,怎是一个脏乱差能形容的。
看到这一幕,沈梅不禁有些心痛,为了供他读书,她和全家人省吃俭用,结果他却拿着他们辛苦挣来的钱在这里喝酒吃肉。
他这种自私的行为莫名让沈梅愤怒!
刘小宝瞥见沈梅握着黄金条子的手在发抖,赶紧上前解释道:“娘,您别误会,我们这是在讨论夫子出的命题……”
都被抓住现行了,刘小宝还不说实话,沈梅便也不再客气,挥起黄金条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我都去云山书院问过了,你早就被开除了,今天我就替你死去的父亲好好教训你!”
说罢,沈梅越发卖力起来,完全不觉得心疼,这都是他自找的。
此时,她终于体会到为人母的愤怒,孩子不听话时,就该棍棒教育。
她才不会像原身那样溺爱孩子,那只会害了他们。
看到沈梅打自己的孩子毫不留情,那四五个同伴见状,抓起自己的衣服就跑了个干净。
屋子里就只剩下沈梅和刘小宝母子二人。
“你玩物丧志,不学无术,好好的书你不去读,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将来你对得起谁?”
沈梅打累了,坐在凳子对刘小宝说教。
而挨了几鞭子的刘小宝愣在原地,以前娘虽然也生气过,顶多就是骂他两句,像今天这么打他,还是头一次。
他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不敢还嘴。
沈梅休息了一会儿,率先往院子外走去,刘小宝见状,赶紧跟上。
然而沈梅并未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刘贤民的坟地上。
当年刘贤民战死沙场,尸体都没有找到,只立了一个衣冠冢。
“给我跪下!”沈梅呵斥道。
闻言,刘小宝走到坟墓前,看着墓碑上刻着父亲刘贤民的名字,听话的跪了下去。
“给我跪在这好好反省,直到意识到错了为止!”这荒郊野林的,跪上一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沈梅就是要让他知道犯了错就该自己承担,别想着有人替他收拾烂摊子。
她刚要转身离开,刘小宝却一脸倔强的说道:“儿子没错,娘让儿子跪,儿子跪便是。”
闻言,沈梅被气笑了:“你没错,那有错的还是我了?”
刘小宝没吭声,可那意思却很明显,在他心里认为,就是沈梅在逼着他读书。
“你大哥每天辛苦上山砍柴,挣来的钱哪一次不是给你交了学费?
为了你将来能出人头地,全家人哪一个不是拼尽全力让你有书念?
你倒好,不仅不知感恩,反而觉得是我们在逼你读书,把错都怪罪在我们头上,刘小宝,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不亏心吗?”
原身虽然重男轻女,可她却最是溺爱刘小宝,因为他最小,上面两个哥哥都得供他读书,希望他能出人头地,结果最不听话的就是他。
沈梅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刘小宝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改邪归正。
可沈梅看他还是一副我不读书我有理的样子,气的转身就走。
“想不明白就不许起来,我看你骨头有多硬!”
见沈梅当真走了,刘小宝小声嘀咕道:“跪就跪,过不了一个时辰,你还不是要心软。”
他就是吃准了沈梅会舍不得真的惩罚他,每次说要惩罚他都只是做做样子,并未真的罚他。
可这次,他的算盘打错了。
沈梅气呼呼的回到家,这会儿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杨春丫见状,忙问道:“娘,您吃过了吗?锅里还有饭,我去热一下。”
沈梅却像没听见一样,径直回了屋,“嘭”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不知是不是受原身的影响,她此刻真的非常生气,而且还是压制不住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