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向平安头疼,两边都不行,怎么偏偏还死了个无辜的桃花。
向平安为难,却也不那么为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不能用现有的证据,就直接给她一个证据,逼她就范!
向平安眉飞色舞,心情无比之好,收了东西,还有闲情去看花。
“情久。”
向平安直接喊了情久进来。
“我记得上回,桃花搬了几盆昙花,你可知道放在了哪里?”
……
昙花白色花瓣,花瓣已经开始发黄。
等情久从自己身上的粉色荷包发现这些花瓣,但朝暮的荷包里却没有的时候,整个人也是胆战心惊。
桃花竟然在那晚上见她,偷偷在她的荷包里塞了东西!
这该死的贱妮子竟然留了后手,好在她发现得早!
情久眼神阴郁,突然想起上一次向平安说要去看昙花的事情。
难道发现了什么?
不行,得赶紧告诉常德,赶紧消灭证据。
心虚又害怕的情久,趁着夜深人静,拎着步子钻到了院子里,却看见常德一个人蹲在几盆昙花边低头寻找着什么。
“还找什么找,直接全端了,明儿殿下问起来,再找个借口。”
常德压着嗓子“嗯”了一声,开始搬起了东西。
情久听着这一声“嗯”眉头皱得紧,盯着常德的背影看了看,又没看出什么来。
“你嗓子怎么了,莫不是那天晚上被桃花……”
伤了。
两个字咔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情久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转过身来的常德,手里的花盆差点没拿稳。
常德苍白的脸上带着阴沉的笑意,像专收人性命的阿飘,笑得渗人。
“该死的,你别这么看着我!你被桃花上身了?怪渗人的!”
情久盯着常德许久,见他撞邪一般站在原地不动,就这样阴森森的对着他笑,吓得她整个人心中发毛。
“行了行了,赶紧搬!别明儿被殿下发现了证据。”
情久硬着头皮,避开常德看她的目光,只想赶紧做完事快些走。
一转身,又看见身后立着一个“桃花”。
“啊——”
情久当即尖叫出声,手中花盆直接往“桃花”身上砸过去。
“你是什么东西,你别过来。”
情久吓得连滚带爬,直接爬到了一动不动的常德脚边。
“是他!是他杀的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
情久关押之后,向平安好不容易得了几日清闲,正躺在日光里嗑瓜子,赶上苏时越又莫名给她送了东西过来。
“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像常德和桃花的人?”
“牙子买来的。”
苏时越顺着向平安“请坐”的手势坐下,也学起她嗑起瓜子来。
“牙子?”
他门道可真多,不仅查出常德跟情久的事情,先前给她的那些东西里,还有常德的其他关系。
虽然不知道苏时越为何查那些,但他既然拿出来,想必不会有什么不妥。
向平安也没多计较,真心同苏时越道谢。
“情久的案子,还没多谢你帮忙,改日请你吃酒。”
“还是殿下善于利用人心,跟我没什么关系。”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苏时眉眼笑意很浓,也不知道夸她还是损她。
“不过嘛,殿下要请我吃酒,我先记着了。”
向平安那日去看昙花,故意用昙花来假装证据,在夜里趁情久熟睡,悄悄放进了桃花送她的香囊里。
等情久发现的时候,误以为是桃花设局陷害,心虚的她自然想要回去看。
届时再找两个人,假扮常德跟桃花。
人一旦做了心虚的事情,自己就会自乱阵脚,根本不用别人来逼她。
一盘局布的顺风顺水。
苏时越问起情久来。
“那情久,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先前从刑部田寺卿手上要来了情久,现在正锁在后边小房子里。
田寺卿看在情久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人,卖了向平安一个面子,又加上常德突然消失,关于案子的细节就没有细查。
只不过要说关着情久做什么,向平安也没想好。
总之连耀天拿到布置姚贵妃生辰宴场地的差事肯定忙得焦头烂额,肯定顾不得联系情久。
说起来,查案这段时间,还没去连耀天那边看过情况。
向平安悠哉哉晃着摇椅,就见朝暮匆匆忙忙闯了进来。
“不得了了,殿下,姚贵妃生辰宴的场地那边,闹出人命了!”
朝暮大口喘着气:“殿下举荐连大夫负责生辰宴,这下出了事,奴婢想着会不会连累殿下……”
不等朝暮说完,向平安就“噌”地一下从摇椅上跳了起来。
“叫上太医,咱们去看看!”
场地布置若出了人命,按凉国的条例,那自然是不会再用了。若影响了姚贵妃生辰,那她先前布置的,岂不是要白费?
怎么会出人命,难道连耀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向平安皱着眉往那边赶。
人还没靠近呢,就听见沈落落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出来。
“兄长可要为我做主,他,是他手脚不干净想要羞辱于我,我逃跑时才不小心撞到了柱子!却不想……不想……”
顺着申沈落落的话,向平安这才注意一旁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
沈落落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双手环在胸前,整个人已然委屈的躲到了连耀天的身后。
“那不是王强吗?看他平时老实巴交的,怎么做出这种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还有胆子对官眷下手!”
“我看连大人现在还没请太医,估计是在替自家妹子出气呢!真不知以前是不是还做过这种事,这回,可是提到铁板,丢了命咯!”
“王强他家媳妇,算不准,还得受牵连嘞!”
四周议论纷纷,全都在对王强指手画脚。
向平安眼看太医一路小跑被朝暮抓了来,这才从人群后头挤到了中间去。
大家都没有想到公主会来,看见向平安均是一愣。
就连沈落落,嘤嘤嘤的假哭都瞬间停了下来。
“劳烦太医,先给王强医治。”
向平安吩咐了太医,这才走到了倒塌的架子跟前,立在旁边仰着头。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敢说话。
只有苏时越,没事人一样,众目睽睽之下,穿过人群,站到了向平安身边。
两个人的目光,全都汇集在房梁上的一处。
沈落落不明所以地看着向平安两人,心里开始发虚。
她扯着连耀天一边袖口,语气里满是祈求:“兄长,我不会拿我自己的清誉平白冤枉他,求兄长明查,还我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