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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墨没想到她会承认,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沈鸢胸腔像是被人撕开一般,疼痛难耐,她眼底夹着泪,看向父亲:“其实是思念父亲的心病,如今父亲来了,女儿看见你,病就没了。”
池墨的手紧松了些:“夫人若想家,我陪你回去便是,何须岳父千里迢迢跑来。”
沈鸢凄凉一笑:“是我劳师动众了。”
阮长延听此,又见池墨如此关心女儿,这才放心。
“胡闹,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折腾,我带着几千兵马顺势而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阮老又要和谁去争地盘了呢。”
阮大帅嘴上这么说,眼底却全是宠溺之意。
“爹说的极是,你带着兵过来,周围的势力是必不安,不如你在府邸吃顿饭,然后先回去,过几日我和靳南回来看您。”
几番委屈印在心头,看着越发苍老的父亲,沈鸢一阵苦楚。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在见爹一面,可现在她不得不让父亲离开。
嫣儿未在信里提及周若水的,若是爹待在这里得知阮靳南娶妾,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年少时她便最让爹忧心,如今爹老了,她又怎能事事依靠他?
“你这丫头,爹刚来,你就催爹离开,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算了,你娘知道你病了,担心的很,我早点回去告诉她你没事,这会儿她指不定在家里哭着呢。”
沈鸢听着父亲的叨唠,眼底一片潮湿。
对不起,爹,娘。
女儿不孝,不能照顾二老,还让你们担忧。
她强忍着眼底的泪水,扭过头,眼眶红了一片。
……
临行前,送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阮长延骑着高头大马,矍铄地目光看着池墨一字一句道:“我阮家的女儿,就是天王老子要她苦,都不行。如果让我知道,你亏待她,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都不会饶了你。”
啪啪——
几声木仓响,鸟雀落地。
烟雾缭绕之下,阮长延看了沈鸢几眼,这才跨马离开。
阮长廷的背影消失在尽头,池墨厌恶地松开了沈鸢的手。
回去的路上,大雪飘飘而下。
沈鸢用尽力气,才能紧跟他身后。
池墨没有看身后吃力的女人,他轻笑着:“是不是很失落,没能给你爹告状?”
沈鸢胸口不知为何刺痛,一大口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滑落。
她慌忙拿着手帕擦拭,暗黄色的帕子被染的鲜红。
“我从未想给爹告状。”她嘴里一口口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沈鸢的眼底满是惊恐,却不敢喊走在前面的男人。
她好怕……
她是要死了吗?
沿路的积雪,洒满了一片片的红。
“你以为你的手段我不清楚?”
沈鸢听着他的声音,瞧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一片模糊,她嘴里大口大口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靳南,我爹离开前,他答应我借你三千兵力,助你攻下北城……可我担心……”
沈鸢捂着剧痛的胸口,再也跟不上池墨,她慢慢地跪在雪地里。
“担心你出事……刀剑无眼,我盼你……平平安安……”
身后女人的声音忽然断断续续的,越来越轻,直至听不见。
池墨心兀然一紧,他不安地扭头看向身后。
皑皑白雪之上,沈鸢一身单薄的衣衫,安静地躺在雪地里。
她的身后,洒满了一路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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