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桑老爷着急的不行,额头上直冒冷汗,瞅着淮军手持枪支,神色肃穆地将整个桑宅围堵得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般巍峨庞大的场面。
他抖着嗓子颤声道:
“是啊,沐少帅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咱们桑家可是书香门第之家,向来家教甚严,教女有方。”
“舒儿怎么会跟乱党分子扯上什么关系,我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担保,还望沐少帅明鉴。”
夫人李氏也跟着面色苍白地附和了一句道:
“沐少帅,咱们桑家门风清白,绝对不可能跟乱党分子有勾结,还望沐少帅能够通融通融,放过小女吧!”
沐司锐利的目光猝然变得森冷了几分,冷冷道:
“若没有真凭实据,大半夜的我也不会兴师动众的亲自登门来抓人了,还劳烦二老仔细辨认,这张照片上的女子可是桑家大小姐,而旁边的男人便是乱党。”
桑老爷和夫人见到照片上的女子,顿时吓得浑身发颤,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桑云舒也跟着扫了几眼,顿时神色微微惊了惊。
这张照片正是前几日沐少卿到她的铺子内偷了一套西洋西装没付钱,然后她趁乱抓住他,在他耳畔边悄声低语了几分。
那姿态落在旁人的眼里显得格外的暧昧浮动,亲密无间。
只是前世压根没有这张照片,而且谁会这么凑巧出现在那里,还偷偷把照片给拍下来了。
桑云舒目光带着几分凉意地扫向那边面色淡定自若的女子,心里已然有了猜tຊ测,除了她,她实在想不出旁人了。
此刻,桑知晚面上佯装惊愕,不可思议地拧眉道:
“这照片上的人不就是姐姐吗?姐姐你怎么会跟乱党勾结在一起。”
“沐少帅,我姐姐这人向来性子实诚纯良,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估摸压根不知道那乱党的身份,这才稀里糊涂地跟乱党厮混在一起。”
“只是姐姐,你也太没分寸了些,大庭广众之下就跟那乱党分子调情苟合,该不会他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吧!”
桑云舒目光犀利阴冷的扫在她的身上,暗自运量了一下心神,镇定自若道:
“妹妹,你该不会眼瞎看错了吧,这照片上的女子不就是你本人吗?整个桑家上下谁不知道你喜欢插手桑家铺子生意上的事,却次次弄巧成拙,导致底下的下人们,不听你的差遣。”
“你便只能乔装打扮成我的样子,以我的名义对着底下的人指手画脚。”
“恐怕那日便是你乔装成我的样子,跟那乱党分子沆瀣一气,暗中勾结吧!”
桑知晚没想到她会突然反咬一口,顿时气得面色铁青,双目嗔怒道:
“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这照片上的女子明明是你自己好呗,你自己做错了事,跟乱党狼狈为奸,却要陷害于我,让我给你背黑锅。”
“咱们俩好歹是同气连枝的亲姐妹,你怎可如此待我,沐少帅你可千万别信了她的鬼话,我是冤枉的。”
桑云舒知道,她跟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别说旁人了,即便是爹娘若是她们俩互相换了衣裳,也未必能将她们分辨得出来。
她便笃定了这一点,妹妹既然敢坑害算计她,那她也别想袖手旁观,大不了鱼死网破一块蹬监狱。
桑云舒微微缓了缓神色,掷地有声道:
“沐少帅,你若是不信大可派人仔细搜查咱们的屋子,说不定可以查出跟乱党勾结的凭证,到时候不就清楚照片上的女子究竟是谁呢?”
沐司阴冷的瞳孔急促地收缩了几下,大手一挥,示意底下的刘副官带着一队神色肃穆的士兵整齐有序地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半晌后,刘副官拿着一块玉佩神色恭顺地递到了沐司的手上,躬身禀告道:
“少帅,我们在桑家二小姐的房间搜查出了这个,还请少帅过目!”
沐司拿过玉佩来回端详了一番,那块玉佩上面很明显地雕刻着“卿”字。
他黝黑的眼眸渗出几分宛如冰雹的寒意,质问道:
“桑家二小姐,你可识得这块玉佩?”
桑知晚茫然地抬起眼眸瞥了桑云舒一眼,神色慌张道:
“沐少帅,这块玉佩压根不是我的,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内搜查出来,这玉佩分明是姐姐跟那乱党分子私下定情之物,肯定是姐姐她为了担心自己暴露,趁机栽赃陷害于我。”
“你若不信,你让爹娘出来指认这照片上的女子究竟是不是我姐姐,爹娘生养我们一场,不可能连我们都认不出来啊,姐姐你为何要煞费心机地设计陷害我?”
夫人李氏也不知道怎么会在小女儿的房间内搜查出这块玉佩,而且那上面雕刻的字,她隐约也瞧见了,应该是个男人的名讳。
一时间慌乱了心绪,看来为了保全小女儿,只能暂时牺牲掉大女儿了。
她急上眉梢道:
“按理说,两位女儿都是从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如今闹出此等丑事来,真是家门不幸,可这照片上的女子真的不是晚儿啊。”
“我将她们打小抚养长大,虽然她们是孪生姐妹,怎么会连她们俩都分不清楚。”
“咱家舒儿向来知书达理,想必肯定不知那乱党分子的身份,这才稀里糊涂地跟他搅合在一起,还望沐少帅能从轻发落。”
旁边的桑老爷也跟着厉色呵斥了一声道:
“孽女,你自己做出此等丑事来,辱没了咱们桑家的门楣,如今还要将你妹妹牵连进来,你是想要害死她吗?还不快跟沐少帅承认,这照片上的女子就是你,跟晚儿半点关系都没有。”
顾茗扬也跟着急忙辩解了一句道:
“沐少帅,我跟晚儿两情相悦,我敢保证晚儿绝对不会跟什么乱党分子苟合在一起,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还望沐少帅能查清楚原委,还给晚儿一个清白。”
桑云舒心里凉凉一笑,果真危急关头,爹娘首当其冲地只会牺牲她,想法设法的保全妹妹的性命。
前世,她被沐少帅抓进监狱的时候,若不是江少卿伸手拉她一把,她恐怕早就死翘翘了。
她冷哼一声道:
“爹娘偏心妹妹,整个桑府上下谁不知晓,如今证据确凿,没想到爹娘还要包庇妹妹?”
“至于顾家公子前不久刚退了我的亲事,跟妹妹暗度陈仓搞在了一起,自然会向着她说话,孰是孰非,相信沐少帅自有决断。”
江少卿可没那么多耐心来断家事。
他锐利如鹰的目光来回在桑知晚和桑云舒身上扫视了一圈,剑眉微微一蹙道:
“来人,将她们俩都给我带走!”
几位士兵凶神恶煞地直接上前来,将她们俩给粗鲁地押了出去。
桑知晚顿时慌了心绪,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姐姐,那块玉佩明明是你的,那天我去房间找你,亲眼目睹你手里攥的正是那块玉佩,你为何要设计陷害于我,我是冤枉的——呜呜呜——爹娘救我啊,救我,我不想死——。”
相较于桑知晚的大惊失色,桑云舒神色倒是淡定了许多,既然要死那就干脆一块死,谁也别想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