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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甚好。”柳如眉点头如捣蒜,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昨天两人有没有做什么更越界的事,她下身没异样,应当是没有的,但还是得再细想想。
用过早饭,为不让柳夫人和姨娘担心,她还是去前院请安。两人问了她些宴会上的事,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她是累着还没休息好,就让她回屋休息去了。
柳如眉回到屋里,借说自己最近需要静静的才能睡着,把玉金她们遣了出去。
和衣躺在床榻上,柳如眉下意识揪紧衣襟,脸颊红成一片。她都对顾覃渊做了什么?
随风晃动的纱帐映在眼底,熟悉的一幕将昨夜的记忆慢慢带出来。
两人如何种种,她记得一清二楚。柳如眉坐起身喘着气,脸红地快滴出血。
“什么玉面修罗,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柳如眉环抱住双腿,把脸埋在双膝间。
她喝了酒神志不清,顾覃渊偏在这时寻上来,对她循循善诱,图谋不轨把她骗到床榻上。
柳如眉用力地揉了揉脑袋,玉金给她绾好的发髻被揉地乱糟糟的。
昨夜她应该清醒些,只是因为身体燥热,就贴上去抱着顾覃渊不放,还说了那些不知廉耻的话,她学习虽不好,但身为女子的礼仪她学得烂熟于心。
姨娘常常教导她,女子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庶女,更要保住声名。
结果,她都做了什么?喝醉了酒说的那些胡话,她都没脸去想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一个人越不想什么,就越是会想起什么。
“别走。”她语气娇嗔,缠着顾覃渊不让他走的情形从脑海中闪过。就因为她这句似娇似嗔的话,顾覃渊便‘顺坡下驴’,抱着她上下其手了吃了个心满意足。
尽管记忆模糊,但柳如眉还是能记起自己双腿花白缠着对方的腰,整个人挂在顾覃渊身上的模样。
柳如眉捂住自己的脸,连双眼都不好意思睁开,拉紧身上的衣裳不敢看身上是否有痕迹。
醒来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就没想到这点,万一那个登徒子在她身上留下印子,被人看见,她名声就毁了不说,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她在屋里呆坐了一日,玉金她们进来过两回,柳如眉都在躺着装睡。
将近傍晚时,银珠来叫醒她,柳如眉顺势起身,洗了把脸去前厅用饭。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柳夫人和柳尚书没留大家多说话,吩咐众人回去早些沐浴休息。
沐浴的热水很快准备好,柳如眉坐在梳妆台前懒懒地梳头,把头发簪好,手碰到后颈时忽记起什么,立即把头发放了下来。
“就要沐浴了,小姐把头发放下来做甚?”玉金拿着要换洗的衣裳走过来。
“额,我最近头疼,头发簪着沉甸甸的,先散下来,待会沐浴再绾起来也一样。”
柳如眉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释着,玉金有些自责地拍了拍脑门:“奴婢糊涂,就忘记小姐您最近头疼的事,等沐浴出来奴婢帮您按按,您再入睡,如何?”
“嗯,好。”柳如眉见糊弄过去,暗暗松了口气。
到浴房,冒着热气的浴桶映入眼帘,柳如眉身形微僵,转头对跟在身后的玉金和银珠道:“今日我想自己沐浴,你们不用伺候,都出去吧。”
有时柳如眉也会想自己待会,玉金和银珠对视一眼,把用的东西放好就退出去。
柳如眉咬了咬唇,来到穿衣镜前站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脱下身上的衣衫。
纤长匀称的身体被镜子照得一览无遗,柳如眉仔细检查身上,确定没什么,才绾起长发扭过头看后颈和后背,所幸只有后背被捏的有些发红,再过一日应当就化了。
柳如眉长舒了口气,好在那个混账没做到不管不顾的地步,不然她不如死了算了。
今早更衣时她一时粗心大意,就忘记遮掩,好在银珠没看出什么。
沐浴罢,柳如眉穿好衣裳才叫银珠她们进来收拾。
才擦干头发,一道身影动作轻盈地跑进屋来:“妹妹!我们去听戏罢?”
“姐姐?可现在快酉时末了。”柳如眉看了眼天色,天边已不见太阳。
“梨园今儿搭戏台子,许多官家小姐都约了去,我们亥时回就是,不迟的。”
柳如月把柳如眉按到梳妆台前,用木簪将她一头长发绾起,拿过幕篱戴在她头上。
“好吧,我陪姐姐去。”柳如眉接过银珠递来的斗篷穿上,和柳如月出了门。
梨园并不是日日都有戏,所以若开场,梨园里必定是热闹的。
京城的梨园地方大,前面是戏台子,后面是花园和厢房。
若看戏一时乏了,可到厢房去歇息,茶喝多了可到花园子里逛逛,很是惬意。
而这种热闹场合,如果不是柳如月带着,柳如眉是断然不去的。
“今儿登台唱戏的是牡丹公子,他的戏腔英姿勃发、引人入胜,他每每登台,都座无虚席,我前几日就定的位子,正巧今日就是他!可不巧了!”
柳如月拉着柳如眉的手,兴致勃勃和她说今日登台唱戏的戏子有哪几个。
她记性好,对什么都过目不忘,平时又喜欢听些关于武将的戏文,所以常到梨园。
柳如眉回握住柳如月的手:“是,今儿可要好好的看一场戏。”
今日到梨园看戏的,大多是官眷家的公子小姐,也有平常百姓,鱼龙混杂的戏厅里热热闹闹,锣鼓声一响,说话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柳如月早早就定了一间上好的雅间,右手边是戏台,左手边往下看就是花园。
因为昨夜的事,柳如眉有些心不在焉,和目不转睛的柳如月形成鲜明对比。
戏唱到一半,牡丹公子在铿锵顿挫的锣鼓声中耍起自己最拿手的花枪,赢得满堂喝彩,柳如月激动地起身鼓掌,目光就没从戏台上离开过。
在热闹的锣鼓声和掌声中,柳如眉思绪飘远,托着腮发了一会呆,百无聊赖地看向花园。
为了能符合高门显户贵人的审美,梨园的花园陈设颇花了些心思,花园里假山石错落,小径蜿蜒,行灯摆在小径两侧,照明前行的路。
柳如眉在花园里乱开,视线扫过花园假山时顿了顿。
她皱起眉,凝眉看了会,眼睛适应黑暗之后,视线里的事物逐渐变得清晰。
柳如眉倒吸了一口气,就见假山后站着两个人影,虽看不清脸,但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两人身上都披着斗篷,似说了几句话,就抱在了一起。
非礼勿视,柳如眉脑海里飘过这几个字,立即别过眼,顺带把窗合上。
看来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借着来梨园听戏夜会情郎,这可不是什么隐蔽之处。
柳如眉扶额,鬼使神差地想起顾覃渊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顾覃渊这登徒子,柳如眉怔愣片刻,手落下来挡住眼,她真是没救了,整日胡思乱想什么?
顾覃渊算她哪门子的情郎?一个是用心不纯,一个是无从抗拒,两人纠缠算什么?
每每想起自己和顾覃渊之间的事,柳如眉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安随风。
无论她和顾覃渊之间的接触是主动还是被动,她终归是对不起安随风的。
尽管昨夜之事是她一时喝醉了酒神志不清,和顾覃渊有过肌肤之亲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身为未出阁的女子,和外男发生那些事,事情往严重了说,她会被浸猪笼。
好在昨夜两人没有最终酿成大错,她已经和安小将军定了亲,就该为未婚夫婿守身如玉。
就算不为安小将军,为了自己,她也不应该再和顾覃渊有过多的交集和纠缠!
昨夜两人做到那一步,着实不合规矩,更不应该,若下回顾覃渊再来寻她,她定要正色和这人好好谈谈!让他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找她,两人应该不再有来往,才是对的。
“对。”柳如眉点点头,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和顾覃渊彻底划清界限。
“对什么?我和你说打包一包核桃酥回去,梨园的酥饼点心最好吃,戏唱完了,我们等店小二把点心包好拿来,就回去吧。”
柳如月挠了挠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妹妹今日没什么心思。
她哪知道,她妹妹何止没心思,戏都没有看进去多少。
“哦,好。”柳如眉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起身乖乖跟在姐姐身后。
两人坐着马车回府,柳如月已经有些累,打了个哈欠,扶着妹妹下了马车,把一包糕点塞给她:“回去早些歇息,明日我们一道喝茶。”
说罢她就哈欠连连进府,柳如眉看着姐姐走远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姐姐就和太阳般,从小到大都明媚耀眼,浑身的劲怎么都使不完似的,让人羡慕。
因晚间已经沐浴过,柳如眉回到卧房,换下衣裳,洗了把脸就睡下了。
她躺在床榻上,屋内静悄悄的,过了半个时辰,她还是没有睡意。躺在这,她满脑子都是昨日夜里发生过的旖旎。
柳如眉坐起身,重重叹了口气:“看来明日得让玉金那丫头把床帐给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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