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口的瞬间，空气似乎都沉寂了。
好半晌，曲母才开口。
“呸呸呸！宥钧，这话可不能瞎说啊！大喜的日子多晦气！”
“你快叫她回来，一天天的真不让人省心！”
虞宥钧手攥紧了手机，声音又喑哑了几分。
“……是，祝小妹新婚愉快。”
语落，虞宥钧再也无法忍受，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曲以茜身旁，苦笑道：“……以茜，你说的没错。”
曲以茜意识还算清醒时，两人聊过她的后事。
那时，虞宥钧严厉打断了她：“你先不要想这些，不会出事的，我能救你第一次，就能救第二次、第三次……”
曲以茜只是笑了笑：“宥钧，我说真的。”
“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直接火葬了吧，也不用买墓地，骨灰随风撒了就是。”
“那我怎么向你的家里人交代？”虞宥钧背过身去，抹了把眼睛。
其实他作为曲以茜的主治医生，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状况。
曲以茜的身体已经差到……就连治疗的药物此刻都像是毒药一般。
曲以茜就笑：“……他们不会管我的。”
“那个家……不属于我。”9
那笑容中，是溢于言表的苦涩。
现在，虞宥钧明白了。
她说的对，那个看起来温馨和睦的家，对曲以茜而言只是一个空壳。
……
隔天，蔺晋明赶到了助理所说的地址。
那是一个商场附近的老小区，里面是只有十几平米的单间公寓。
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商场屏幕上，蔺晋明的脸。
经纪人唏嘘：“看来她真的很喜欢你。”
蔺晋明戴着口罩与墨镜，抬眸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走进小区时，经纪人无意提起：“说起来，之前那个曲以茜简历上填的住址，好像也在这附近。”
蔺晋明脚步一滞，一颗心忽然吊起。
“我跟你说，我之前还见过她偷偷吃药，当时她说是维生素，但是后来不是说她有药瘾来着……”
经纪人说起曲以茜，又忍不住吐槽了几句。
蔺晋明却忽然想起了之前，曲以茜包里总是有药。
那究竟是什么？
在经纪人面前说是维生素，那天他捡到的却是止痛药，还有找项链那天鞠洁倒出的那一堆药瓶……
曲以茜到底是说谎成性，还是刻意隐瞒？
蔺晋明眉头皱紧，心情十分复杂。
他一边痛恨不愿放弃的自己，一边又无法控制地想要得到结果。
片刻后，经纪人敲响了地址上的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请问你们找谁？”一道女声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过来。
蔺晋明悬起的心忽然一沉。
出现在门后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曲以茜。
难道真的只是他在自作多情？这个人真的不是曲以茜？
经纪人问：“你好，请问你是‘明之’吗？”
女生疑惑：“那是谁？我不是啊。”
蔺晋明一双手攥紧成拳，口罩下的唇自嘲地笑了笑。
结果现在已经在眼前，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两人正要离开时，身后的女生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叫住他们。
“噢！我想起来了！你们说的是不是喜欢蔺晋明的那个女生？叫曲以茜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