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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两个字,好似化作惊雷劈在谭玉歆头顶,震的她脑海一片空白。
定安公主分明云英未嫁,怎么会有孕?
此时此刻,谭玉歆心里不禁冒出一个念头:这场莫名其妙的借尸还魂,究竟是上苍的奖赏,还是惩罚?
谭玉歆神情恍惚,甚至没有注意到芍药什么时候将张太医送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倏然响起脚步声。
谭玉歆下意识看去,只见一个长相堪称妖艳的男人踏进门内。
他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公主殿下竟会孕育小人的孩子……”
谭玉歆惊的瞳孔一缩,吐字都艰涩:“这孩子……是你的?”
那人眼睛发亮:“月前小人才被昭幸,想来孩子,该是小人的。”
话刚落音,门边再度响起一个声音。
“一派胡言!”一个高大青年急吼吼的进门。
“上次侍寝,小人伺候公主,公主满意至极,孩子的父亲是我才对。”
他瞪着先前的妖艳青年,一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模样。
谭玉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们是定安公主养的……面首?
可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公正严明,怎么会容许公主做出如此荒唐之举?
谭玉歆头疼欲裂之际,倏地看到了门外熟悉的身影。
季应礼站在不远处望着屋内,辨不清神色。
可谭玉歆心里却是一颤,跟季应礼相识多年,她怎会看不出他的生气?
谭玉歆看向屋内两人,低声道:“你们出去!”
那两人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见谭玉歆的注意力的都在季应礼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
季应礼似是意识到什么,转身就要走。
谭玉歆急的也顾不上那么多,直直追了出去,拉住了季应礼的袖子。
季应礼这个人性子闷,谭玉歆跟他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吃软不软硬,但只要拉着他的衣袖,说两句软话,就是天大的气,他也不生了。
可谭玉歆现在却无暇顾及他生气,只是急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明明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放了他自由,为什么季应礼还在公主府?
季应礼看着她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恍惚。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重重甩开谭玉歆的手,冷声道:“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走得出去。”
对上他厌恶的眼神,谭玉歆只觉得呼吸发闷。
曾经他们一起出京游学,郊外踏青,也曾在彼此父母面前郑重承诺,会珍惜彼此。
可那些星星点点的美好记忆,都成了镜花水月。
现在的她不是谭玉歆,而是季应礼最厌恶的定安公主。
想到这里,谭玉歆只觉得鼻尖发酸。
她心头涌上冲动,就想要跟季应礼说清真相。
可只是一瞬,她又忍了下来,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季应礼怎么会信。
谭玉歆紧紧攥着手,压着心底的酸涩说道:“季应礼,我放你出府,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打扰你分毫。”
若她永远都是定安公主,那唯一能做的,只有还最爱的人一个自由。
只是依照季应礼对定安公主的厌恶,这次他走了,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谭玉歆心里疼的发胀,眼圈也红了起来。
她慌忙低头,不想被季应礼看出端倪,只哑声道:“你走吧。”
可下一刻,她听见季应礼的声音。
“我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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