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哆嗦着跑了。
阮老三心疼抱住赵芸岚,“可有哪里疼?”
“没事,我没事。”赵芸岚嘴上说着,手却止不住地抖。
包个襁褓三四回都没掖进去,最后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阮笙笙抖着肩膀嗡声哭。
“乖宝不怕,娘在,爹也在,不怕啊。”
阮笙笙刚刚哭得太厉害,身子一抽一抽的。
冻红了的小藕臂努力抬起来够赵芸岚的脸,【笙tຊ笙不怕,娘不哭,娘亲疼不疼啊?】
听见阮笙笙抽抽搭搭安慰着她的小奶音,赵芸岚哭得更凶
阮老三眼眶通红,一手将赵芸岚揽入怀中,一手紧握成拳。
他们该死。
阮家人将阮老太安顿好,收拾好打翻的板车。
已经耽搁了好一会,那边也有人家在收拾板车,阮老爷子不想再耽误,招呼着出发。
阮老三换了身干衣裳,站在板车旁,死盯着远处人群。
手按住板车,声音森冷:“爹,我要他们死。”
阮老爷子眉头拧住,脸上写满不赞同。
“我们救过他们不止一次,可是他们忘恩负义,差点杀了我妻女母亲,食同类,早已称不上为人,他们该死。”
阮老大刚要开口赞同,被阮老爷子一声喝住。
“闭嘴,他们男丁二十几人,我们才几人?”
阮老三手指扣紧板车,木刺扎进手里却浑然不觉疼,执拗地盯着人群。
任阮老爷子怎么拉他也不动。
阮家子女以孝为大,哪怕性子爆裂的阮老三从小也没忤逆过阮老爷子。
他知道自己儿子脾性,是个认死理的主儿。
正无奈,平日很少开口的阮老二却站了出来,“爹,我有一计。”
……
阮家人率先出发,难民们恬不知耻跟着。
见阮家好似冰释前嫌般并未阻拦,拍彩虹屁的人立马往前凑。
“三哥别怪大家,咱们还得跟您混呢。”
“就是,刚刚都是误会,我们给您赔不是,给嫂子磕头都行!”
阮老三并未理会。
吴菲表情难看,这都没弄死她们。
气不顺下狠狠在怀中婴儿身上拧了一把。
她手劲很大,孩子却一声不哭。
狐疑扒开襁褓,“一吃母乳就哭,看着铁罐子却双眼冒光,掐你打你也不知道哭,傻子!”
对上孩子的眼神,她不寒而栗。
这孩子自从半月前死里逃生,不饿到份上不吃奶,看见铁罐子却跟疯了似的。
每次盯着自己跟盯着仇人一样。
慌忙蒙上包被,呢喃道:“莫不是傻了?碰到人牙子卖了算了。”
吴大坐在板车上像个大爷似的,“早该送人,下个村子处理了,换一捧小米还能吃上一顿。”
吴菲不置可否,他再次开口命令道:“吴荷,今日你拉车。”
吴荷眼睛瞪得似铜铃,指着自己,“我?”
她在阮家都是坐车,什么时候拉过车,她再胖再壮也是女子啊。
“咋的?不拉就在这等死吧,阮家都要走没影了,谁管你!”
她求助似的看向吴菲,后者将孩子放在板车上,先一步走,“快点吧,你不拉谁拉?等我呢?”
吴荷咬咬牙,认命套上绳子,脚下一滑板车差点翻了。
吴大二话不说一巴掌扇过去。
吓得吴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起车便走。
远远地盯着板车上的阮家女眷,满腔恨意。
都怪死老太婆,早把猪油拿出来她会遭罪?
也不知道藏哪了,这些人翻都没翻到,到下一站她就去偷去!
阮老二敢多言她就让所有人知道那档子事,他不是最在意名声吗?
让所有人唾沫淹死他阮家。
……
一行人穿过峡谷,半山腰果然坐落着山寨。
远看仅有五六间草屋,规模不算大。
阮老三和阮老二对视一眼,对方低声道:“可打。”
阮老三清了清嗓子:“前面便是匪窝,山匪害大家妻离子散,咱们打不打!”
他声如洪钟,在山脚下不断回响,震慑着每一个人。
有人开头,所有人激情回应:“打!”
吴大坐在板车上,叫唤得最大声:“干死这帮龟孙儿!”
阮笙笙睡得迷糊,听到见打山寨,猛然惊醒。
男主就是阮老三在山寨救下的!
原剧情阮家死了俩,其余人被抓到山寨,山匪头子看中阮老三一身力气,将他收入山寨为他所用。
阮老三为了家人活着,忍气吞声,与虎谋皮。
可那山匪头子就是个畜生,日日暗地里折磨赵芸岚,拿阮笙笙做威胁不让她告诉阮老三。
没有人知道她遭受了多少,只有亲眼看过剧情的阮笙笙知道。
每每阮老三去做事,她便会被山匪头子带走凌虐,吴菲身宽体胖,长得又丑,没有人对她动心思,她看着赵芸岚浑身是伤,开口便是对她PUA。
“为了孩子们,你得挺住。”
“不能叫老三知道,他要找人拼命会死的。”
“你现在就是个残花败柳,肮脏不堪,没有人会爱你。”
诸如此类,赵芸岚受尽身体心理双重折磨。
而她吴菲却靠她娘护着自己孩子完好无损,给她日日灌冷水,还会虐待她。
看着赵芸岚身体每况愈下,阮老三焦急下短短月余便从内部瓦解,灭了山寨。
然而赵芸岚却撑不下去了。
能撑到阮老三离开山寨那日已是极限。
阮家解救了许多被关押的孩子,其中便有五岁男主。
最后将他养大,却落得惨死下场。
阮笙笙深知她们全家就是炮灰,男女主Play中的一环。
落得这个下场全因男女主,自觉脱离男女主便可以改变结局,所以在阮老三转身嚎啕大哭。
【偶像爹不要去,你会被男主连累死的,他有光环,没有你也会有张老三,周老三。】
可惜现在她躺在板车上,没人听到她说什么。
阮老三被仇恨所支配,听见女儿哭声猜她有制止之意,却还是脚步未停,带其他家男丁们出发。
此时山匪头子正缩在寨子里养伤,压根不知道二十多人前后夹击攻上山寨。
待有人连滚带爬报上来时,已经晚了。
阮老三从进山寨起,不管敌友全杀。
他本洗发白的衣裳一片赤红,不知是他的血,还是谁的。
想到妻女差点命丧他们之手,他低吼一声,一刀劈在了对面那人脸上。
那人捂着脸惨叫,惊恐求饶:“三哥,自己人啊!”
“你踢过我娘子,是吗?”
手起刀落,那人跑着一双腿立在原地,上下身分离,身子直直向前扑去。
他惊恐地盯着阮老三,到死都没闭上眼睛。
日头正盛,阮老三提着淌血的刀,一步步逼向主屋。
山匪头子第一次见到没有内力,全凭蛮力能强悍如斯的人。
他扭身便跑回屋里,阮老三紧随其后。
山匪头子从铁笼子里抓出个半大孩子,掐着威胁道:“放了我,否则我弄死他!”
屋子极度昏暗,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虎皮狼头,下方半人高的铁笼子前站着山匪头子。
被他掐着的孩子浑身瞧不见二两肉,瘦得皮包骨,满身伤,手脚全是冻疮,溃烂流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