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不知道景湛会那么快答应培训的事。
本打算先弄个生日宴。
让楚云夕和景湛两人早点接触接触,自己也好早日脱离苦海。
谁知道,上次笑脸相迎,楚云夕不信。
这次拿出点气势,想唬唬她,她还是不信。
而楚云夕,被她这声“云夕姐姐”喊得恶心至极。
她用力搓搓手臂因肉麻长出来的鸡皮疙瘩。
“你少阴阳怪气地讲话。”楚云夕边搓边嫌弃道:“想让我信你,你总要拿出点诚意来吧。”
听楚云夕这么说。
顾清越顿时觉得有希望了,眼底骤然掠过抹强烈的喜色。
她道:“宴会开始以后,我会找借口说自己不舒服,
到时候我想办法让景湛留下,等我一走,他就落空了,
等到那时,你就过来找他,邀请他跳舞或者聊天随你。”
顾清越不停不喘,一连串说完,等全部说完,才深呼了口气。
楚云夕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论她如何看,顾清越都不像是那种会无常乐于助人的人。
她为什么想离开景家?
景湛看起来对她挺上心的,不然也不至于把他弟弟打成那副德行。
还是说……自己当初听闻的那件事,是真的?
楚云夕一直拿怪异,上下扫量的眼神盯着她。
顾清越蹙了蹙眉。
讲了一大堆话,费了半天口舌,这次不会是又白说了吧?
楚云夕琢磨的出神,顾清越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咱们该出去了。”顾清越说完,打开隔门,走了出去。
她来到洗手池边,抽出几张纸巾,然后,拧开水龙头,沾水擦拭礼服上的奶油。
顾清越透过玻璃观望楚云夕,见她满脸迷惑地走出来。
她提醒道:“晚宴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咱们不能再多聊了。”
“你琢磨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你看我表现不就好了。”
随后,顾清越指天誓日地保证:“我不喜欢景湛,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顺利进入景家。”
楚云夕走到她身边,挤了几滴透明洗手液。
看似很随意地问:“既然合作了,那你是不是也该交个底?”
“什么底?”顾清越假装糊涂。
楚云夕打开水龙头,面朝镜子,笑地格外温婉:
“我的秘密是想嫁入景家,现在你都知道了。”
洗完手,她将龙头关紧,洗手间回归宁静。
她看着顾清越清纯脱俗的小脸,笑道:“清越妹妹你呢?你为什么非要离开?”
“这跟你有关吗?”顾清越反问。
楚云夕点点头,“当然有关,毕竟我将来是要嫁给景湛的,
我总要知道,他前任拼死拼活要走的原因吧?”
“万一他们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无法医治的疾病,那可就不好了。”
楚云夕笑着问她:“你说…对不对?清越妹妹。”
闻言,顾清越的脸色微不可见的沉了沉。
她声音不高不低,但足以打消楚云夕想套取消息的念头。
“首先,你想嫁进景家的事,不是你主动告诉我的。
我当时也只是猜测而已,
你不打自招,只能怪你嘴巴不够严实。”
楚云夕闻声,瞪了瞪她。
随后,顾清越凝着她,淡声道:“还有,譬如你说的什么前任和现任,这些都与我无关。”
话落,楚云夕微微惊诧。
她竟从顾清越仙美的脸庞中,见到抹深深的厌恶。
算起来,她见顾清越也有三次了。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她不加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顾清越继续道:“我想离开景家,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家人在哪,我要回去找他们。”
她说完,瞥向楚云夕错愕的眼睛,“至于景家……”
顾清越看着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说白了,我很少出门,所以了解的并不多。
像你刚刚提出的那些,有关于景家的疑问,我闻所未闻。”
她不敢跟楚云夕说景家的事。
无论楚云夕知道与否。
景家的秘密,由自己嘴里说出来,没什么好处。
楚云夕要是知道,也只能说明,她就是奔着景家权势来的。
好比,景家男人活不过40岁。
景薄天年岁已高,景琛没有后代。
如果楚云夕嫁进景家。
等景湛死后,景家的财产不都归落于她的名下了?
若她不知道,刚刚真的只是出于疑惑,无意之中问出那种问题。
那自己更加不能如实相告了。
她要是实话实说,告诉楚云夕,景家的人全都是疯子,神经病,变态,自虐狂。
万一她接受不了,跑了怎么办?
两人明里暗里较量了一番。
楚云夕套不到什么话,便笑着说:“清越妹妹,既然谈好了咱们就出去吧。”
“等一下。”顾清越忽然叫住她,鼻子凑近她周边闻了闻。
楚云夕身体后仰,躲避她冒犯的行为。
眼中闪过丝丝不解,“怎么了?”
“味道不对,太香了。”顾清越说完,抬脚走出洗手间。
在这期间,她回头嘱咐:“景湛喜欢桃子味的,
你记得,下次不要把自己喷的跟个花蝴蝶似的。”
“还有,他喜欢巧克力蛋糕,桃子味儿的冰激凌,你等会可以……”
“啊!好痛!”
顾清越光顾着回头跟楚云夕讲话,脑门非常不凑巧地磕到一堵坚硬肉墙。
那人动作很快,在顾清越被撞的连连后退,即将后倾时。
他快速揽过顾清越的腰肢,搂进怀里。
顾清越撞的头晕眼花,眼前一片黝黑。
当她缓冲过后,忽然有股十分熟悉的味道,闯入她的鼻息中。
顾清越身形一僵,心跳登时停滞。
待她反应过来,猛地用力推拒抱着她的人。
然而,那人搂的格外紧固。
任凭她怎么推攘,那人仍旧将她牢牢抱在怀里,纹丝不动。
“小狸。”
男人温润好听的声音,如同夏日中的汩汩甘泉。
短短两个字,却深深划入了顾清越的心田。
干涸已久的心脏,仿佛在这个瞬间变得润活起来。
可顾清越的心头又开始止不住泛酸。
这股酸意渐渐由下而上,弥漫至喉咙,眼眶……
顾清越将唇瓣紧紧死死地咬住,不让自己泄露出半点啜泣地声响。
“羡安。”这时,站在一旁的楚云夕疑惑道:“你同顾小姐认识?”
听见楚云夕的声音,顾清越才恍然意识到,楚云夕还在旁边看着。
“放开我。”
没等温羡安回答楚云夕的话,顾清越先行开口。
女孩的声音低柔脆弱,微微掺糅着破碎地呜咽。
顾清越觉察到自己溢出了哭声,立马扼制住酸涩的喉咙。
她狠劲咬了咬口腔里的软肉,直至尝到嘴里有股铁锈的腥咸味蔓延开来。
她才再度开口:“听见没有,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