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明白她的意思,立刻保证道:“姑娘放心,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说完,他便带着所有的彪形大汉出去。
他走了,
那几个彪形大汉却留下了,帮助周念的医馆“维持秩序”。
有了这几人的帮助,周念今天的看诊格外顺利,且迅速。
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她就已经结束了所有的诊治。
“后日就除夕了。”萧予珩突然在她身后出现,“新年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
瞧见他来,华春三人全都放下手头的事情,识趣地退下去。
周念摇头:“没什么礼物想要的,就想好好睡一觉。”
然后从此离开这里,与所有人都断绝联系,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开个医馆重新开始。
原本她想要凭借自己的名气,将来去上京或者哪个大城市开连锁医馆的。
可周家今天来的这些人,打破了她的幻想。
若是这些人像狗皮膏药一样追着她,她双拳难敌四手,肯定拿他们没办法。
索性她医术在,无论到哪里重新开始,都不愁没有生计。
她正胡思乱想着,太阳穴两边却多了两根手指,轻轻按揉着她的穴位。
“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萧予珩温声道,“晨起发生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周念不语,她不打算怎么处理,反正还有两天她就要跑,他们从此都见不到她。
“若是你不做决定,就让我来替你决定。”萧予珩边按揉着她的太阳穴,边像普通夫妻那样跟她拉家常,“他们总来找你麻烦自然是不行,我会让子晋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从此离开这里,与你再不相干。”
“给银子?”周念要被他的想法逗笑了,“你果真是上京长大的公子,不懂这些市井无赖的想法。”
一旦给了银子,他们尝到了甜头,自然是像水蛭一样吸附着他们,怎么可能会远走他乡,从此不再相见呢?
见骗不了她,萧予珩笑起来。
他在边关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不过是想要让她放心。
其实,他是打算将这些人直接绑了去边关做苦工。
敢跟周念为难,他自然不会让这些人轻松。
“总之你别管了,我有的是法子处置他们。”萧予珩还是不打算说实话,“从此不会再让你见到他们就是。”
“如果离开这里,你还一路回上京吗?”周念突然问,“你回到上京,要做什么?”
“你呢,打算去哪?”萧予珩不答反问,“我是说,如果你跟我和离。”
他的语气有些轻,其实是带着试探的。
如果知道她怎么想的,到时候万一找不到她,他也好有个寻找的方向。
“我好累,我想去早点休息。”周念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明天最后一天看诊,后天南蛮就要来了,你还是想个法子,赶紧藏起来,免得被人发现。”
在边关这么多年,肯定杀了很多南蛮将士。
若是被人认出来,就凭他现在的处境,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么关心我?”萧予珩低下头,下巴放在她的肩上,看着镜中的他们二人,“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我在身边的日子?”
被他的下巴这么一放,周念顿时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略微动了动,躲开他道:“一般情况下,这样油嘴滑舌的人,回被我的针,扎得从此都没办法开口!”
看到她手中闪着寒光的银针,萧予珩站直了身子,笑了笑问:“周香,是你毒哑的?”
“是啊,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周念突然转头看着他,目光带着探寻和郑重,“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敢毒。”
“不,你不过是敢爱敢恨。”萧予珩摇头,“对于曾经对不起自己的人报复,这是敢恨,那你的敢爱……”
“你胡说什么?”周念摆了摆手往所住的院子走,“我就是个小大夫,不敢爱更不敢恨,只想着开医馆赚钱,没什么大志向。”
两人正说着,王振带着萧予徵竟进了他们的院子。
余光瞥见他们的瞬间,萧予珩就直接退回医馆,将周念也拉了回去,将门关上,借机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
周念挣扎着在他的怀中探出头来,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萧予徵来了。”萧予珩冷声道,“他认得我。”
这句话,成功地让周念停止挣扎,乖乖地待在他怀中。
只听王振问华春:“你们家周大夫,和顾公子呢?”
“回城主的话,公子有事外出。”华春十分得体地道,“周大夫看诊一天,十分疲惫,已经睡下了,若是有什么事,奴婢可以代为传达。”
“代为传达?”王振轻蔑地笑,“你凭什么代?让你们家周大夫赶紧出来,殿下有话问她。”
萧予徵不屑地瞥了眼华春,总觉得在她身上,有种熟悉的,说不出的感觉。
华春依旧不卑不亢地拦住他们:“我家周大夫连着不眠不休几日,今天好不容易能早点休息,想必殿下和城主,也不会想让周大夫太过劳累,影响明天的看诊。”
“张御医死了。”王振直接给了华春一耳光,“你一个奴婢,竟敢拦着殿下,不想活了?”
华春捏紧了十指,依旧脚步没有挪动,目光清亮地看着他们二人。
“抱歉,周大夫已经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看着她这样的眼神,萧予徵终于想起来,她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
就是萧予珩的人,他这位三弟,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犟种。
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宁可失去生命,也绝不会违背命令的人。
就像华春此刻,站在这里,即使唇边被打得有了血迹,脚步也还是纹丝不动。
王振正要再打第二下,周念突然从医馆中出来。
“城主大人,想必你今晚到我这里,不是为了打我的人这么简单。”周念走到华春身边,将她拉到身后,“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何必跟一个小姑娘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