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1991年10月8日。这一年,他才十七岁。花了两小时他才从重生的错愕当中回神。问了姐姐今天的日期后,才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这一天,父亲柴民国被人逼债,受了胯下之辱,并被人尿头,一向自尊心很强,被逼无路的父亲,钻了牛角尖,当场寻了短见。自那以后,逼债人把他姐姐柴芳和柴小珊带走。再见面,已是二十年后。姐姐被卖到了北方的山村里,长期劳累,不过三十就成了一座望乡孤坟。
江南省,稻花村。
远处低矮的土砖屋整齐排列,路边的杨树阔叶轻轻摇曳,金黄的稻穗沙沙起浪,柴进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在田埂间迎风狂奔,杀气惊起了地里觅食的麻雀。
“快,快快!”
面若寒霜的柴进,催促着后边跟着的两个女孩。
一个是他的姐姐,柴芳。
一个是他六岁的妹妹,柴小珊。
柴芳着急的大喊:“进你怎么了,跑哪里去啊!”
“救人!”
“救谁啊?”
“爸!”
“啊?”
两姐妹一头雾水期间,柴进已经跳过了一条水沟,隐约可见远处围着起哄的人群。
“爸,一定要等我!”
他双目赤红,已经顾不上所有!
两个小时前的他46岁,在2020年的一场车祸中倒下。
苏醒后,发现自己重生了。
这一天是1991年10月8日。
这一年,他才十七岁。
花了两小时他才从重生的错愕当中回神。
问了姐姐今天的日期后,才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这一天,父亲柴民国被人逼债,受了胯下之辱,并被人尿头,一向自尊心很强,被逼无路的父亲,钻了牛角尖,当场寻了短见。
自那以后,逼债人把他姐姐柴芳和柴小珊带走。
再见面,已是二十年后。
姐姐被卖到了北方的山村里,长期劳累,不过三十就成了一座望乡孤坟。
妹妹柴小珊被卖到了南方,找到的时候已经被小混混凌辱的不像人样,进了精神病医院。
而他,绝不能让前世悲剧重演!
远处,一个烫着卷发,带着酱色墨镜的男子,正两腿开立。
鄙夷的指着一个鼻青脸肿,一脸沉默的男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上次我就跟你讲了,拿不出钱,再见面就是拳脚,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可以再宽限你两天!”
他叫陈添义,三乡十里有名的混子,父亲欠了他老板两百块钱。
中年男人鬓角微白,赤脚,卷起的裤腿上还有未干的泥巴,拳头拧紧,抬头望了一眼周围围观的村民,极度失望。
“就一定要把我们家往死里逼,不给一点生存空间吗!”
村民们低头,没人讲话。
陈添义皱着眉头:“废你吗的话!马上给我钻!”
“不然你儿女要出事!”
柴民国浑身颤抖了下,要强一辈子,风雷不催,唯独提到独自一人拉扯大的三个儿女。
这个男人,跪下了!
忍着屈辱,一步步爬向了陈添义的胯下。
陈添义撇着一边嘴巴,讥讽的望着他,两手开始解裤裆上的拉链。
身后还有几个他的手下,百般侮辱嘲弄。
就在他准备尿头柴民国的时候,身后突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
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脚把陈添义给踹飞了足足两米远。
脸,贴着土路擦了数十公分,墨镜碎成了渣,地上还有两颗带血的牙齿。
现场一片死寂。
村民们目瞪口呆。
柴民国也愣神望着自己十七岁的儿子。
柴进看了一眼被救下的父亲,胸口不停起伏着。
激动,心酸,思念,各种情绪,冲击着压抑了数十年的天人两隔之情。
躺在地上的陈添义忽然抽搐了下,一拍地面站起来。
歪着脑袋吐了口,摸了摸被擦烂的脸。
指着柴进,但眼睛望着两个手下:“打!”
“给我往死里打死这小畜生!”
“老子今天要让稻花村出人命!”
柴进顾不得那么多。
望着陈添义的双眼赤红如鬼,无以复加的仇恨一下爆发了出来。
前世,若不是你,我劳苦养我们的父亲,何至于想不开寻短见!死的时候裤脚还有田里的泥巴。
若不是你,我姐姐何至于三十岁命丧他乡!
若不是你,我小妹何至于被一些不三不四的混子折磨进精神病医院!
我前世找了你十多年不见踪影。
不成想,重生后,你让我找到了!
前世滔天的怒火爆发,从边上捡了一块砖头,直接冲向了陈添义。
一砖头把他脑门子拍开,倒地。
再扭头,拧着手里的镰刀指着那几人:“谁来,我砍谁!”
“不给活命,那就一起死!”
那几个手下全吓傻了。
怎么都没有想到,柴家这个不过十七岁的软弱儿子,竟然这一刻找人拼命了。
打架就怕遇到这种不要命的。
几个人马上跑过来架着地上昏迷的陈添义。
其中一个指着柴进:“你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
“不要以为今天这事就这么过了,你爸欠的钱,一分都别想跑。”
柴进冷冷的吐了口:“滚!”
几个人咬牙切齿的离开。
柴芳和柴小姗这时也小跑了过来。
有些发呆的望着这场面。
两姐妹哪里知道,就在刚刚,若不是重生回来的柴进,他们姐妹两的命运,将会非常悲惨。
还没等他们讲话,边上一个村民开口了。
“民国,大家地里一年收成就这么多,都有老小要养,我们找你要你欠的钱怎么了?”
“你难不成还想让你儿子把你的债主全杀了?”
“对,都已经六七年了,你咋这么不要脸了?年年找你要,你年年不给!”
“还钱,不然你们一家滚出稻花村!”
虽然没有了混子,但这些村民们一下炸开了,同样要逼死他们这一家。
柴民国脸上青红皂白,心态已经开始逐步奔溃。
这笔无头债柴进是知道的。
父亲是退役军人,82年的时候,有个在中海的战友联系他,说让他带点人到中海去做工地。
柴民国带了村里二十多个劳动力过去。
刚开始一年,大家日子过得很舒服,比种田强太多了。
到了84年,华夏第一支股票飞越音响上市,父亲这个战友痴迷了。
把所有的工程款用来去买了股票。
结果结算工钱的时候没钱,垮了。
就用这些五十元一股面值的股票,给大家结算。
这个当时大家没有异义,并都签字了的。
可回来后,这些人就不乐意了,又把这些股票全退给了父亲。
并强迫父亲写了欠条。
债,就是这么欠下来的。
也正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背负了巨债,母亲抛下了这个家。
就剩下父子女三人靠着几亩田相依为命。
在村里整整六七年抬不起头,走哪里都被骂老赖。
几乎是跪着生存。
眼看着父亲的情绪开始激动。
柴望赶紧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
然后望着周围数十个村民,忽然觉得一阵可笑。
经历了周围人的人心之冷,才会明白这个世界多么的冷酷无情。
朗声开口:“父债子偿,一个星期之内,我会把你们的钱,连本带息的全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