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问了,又不好说不要。她犹豫半晌,微松开安全带,身体侧向中间,伸出一条胳膊向后座探去。周从谨这车空间很大,沈宜够了半天,没够到后座,只得将身体又倾后了一点。这一动作导致脑袋和肩膀向周从谨那边挪去,若有若无地蹭到了他的肩臂。周从谨借着马路两旁流连进来的暖黄灯光,瞥见她几根发丝因摩擦静电,被吸附在自己肩臂的西装布料上。呼吸轻窒,一股微妙的情绪油然而生。仿佛那几缕发丝不是粘在自己西装上,而是撩拨在喉咙间。
正发愣之际,旁边驾驶位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门,姜助理下了车,重新替换坐进来一个身影。
开关门之际带进冷风,夹杂着熟悉的木质清香幽幽袭来,沈宜身形微僵,侧头飞速瞄了眼旁边的男人。
周从谨从容地调整座位,系安全带,手臂搭在方向盘轻打,一气呵成。
感觉到身下的车缓缓开动,陈睿凑到沈宜这边车窗,对她使了个眼色,随后掠过沈宜,向周从谨殷勤招手告别:“周总,您开车小心。”
周从谨微点头,两边车窗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
他余光瞟了眼沈宜,淡地提醒:“安全带。”
沈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安全带没系,她边摸索着软带,边想起什么,猛地回头望了眼被落在车后面的两人:“姜助理,还没上车。”
“他明天岛上还有事。”
沈宜愣愣点了点头,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将要和他独处两个小时的车程,眉头轻蹙了蹙。
“你家地址?”
沈宜目光瞄过去,发现他正在手机地图上定位目的地。
“城西,白羊街道,景阳家园,谢谢......”她报了自己具体地址。
周从谨嗯了一声,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很快定位到位置。
车内响起了柔和的音乐,是一首旋律很老的轻调子。
沈宜侧头望着窗外漆黑马路旁迅速闪现而过的树木影子,静听着绵长悠扬的音律,方才腾上来隐约的紧张排斥感逐渐平缓。
“饿了么?”旁边暗泉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宜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好。”其实,她确实有点饿了。
今晚饭局上,自己并没有怎么专心吃饭。
“面包要么?”
“......不用了。”在他车上吃面包,万一把碎屑掉车上了,岂不尴尬。
“糖果呢?”
沈宜:“......嗯?”
“巧克力要么?”
沈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说的这些面包,糖果,巧克力,他都有么?
她这么想着,不自觉问道:“有么?”
沈宜问完,徒觉有些后羞悔。
不要面包,不要糖果,非要巧克力。好像自己真挑起来了似的。
周从谨垂眸掩掉眼底几许笑意,头向后侧了侧,示意道:“巧克力在后座,你自己找找。”
沈宜愣了愣。还真有?
既然问了,又不好说不要。
她犹豫半晌,微松开安全带,身体侧向中间,伸出一条胳膊向后座探去。
周从谨这车空间很大,沈宜够了半天,没够到后座,只得将身体又倾后了一点。
这一动作导致脑袋和肩膀向周从谨那边挪去,若有若无地蹭到了他的肩臂。
周从谨借着马路两旁流连进来的暖黄灯光,瞥见她几根发丝因摩擦静电,被吸附在自己肩臂的西装布料上。
呼吸轻窒,一股微妙的情绪油然而生。
仿佛那几缕发丝不是粘在自己西装上,而是撩拨在喉咙间。
周从谨喉咙微紧,默不作声。
沈宜摸索了半天,在尴尬症犯到几乎要放弃时,终于拿到了一包巧克力,坐正回座位上暗松一口气。
黑黑红红的金箔色包装,上面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像是意大利语。
“这......还没拆开。”沈宜向周从谨示意。
“你拆吧。”周从谨目视前方,淡道。
沈宜拆开包装,拿出一个。
脱了金箔的外纸壳,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咔呲一声,从里面溢出一道丝滑的咖啡味夹心流体。
瞬间,几抹清甜柔滑的巧克力咖啡味绕上舌尖,沁人心脾。
“好吃吗?”
沈宜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周从谨眼底的笑意更深。
沈宜象征性地拆了一个,想要把包装还回去,听他道:“带回去吃吧。”
“不用了。”
“放在我车上,也没人吃。”
沈宜随口问了句:“陶小姐不爱吃吗?”
周从谨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紧,侧头瞄了她一眼,神色复杂,声音沉缓:
“她爱不爱吃的,自有她丈夫买。”
沈宜微愣,她......丈夫?
陶辛辛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一系列问题在她的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沈宜偷瞥他数眼,观他神色落寞,心中叹息:“原来他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这种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人生也有如此不如愿的事情。
她想到此,又随口问了句:“她的丈夫,是两年前那位艺术家先生么?”
“不是。”周从谨道:“几个月前国外认识的。”
沈宜点了点头,知趣地沉默。
陶小姐对象都换了一波,这周总却还是孤身一人?也真够痴情的。
她在心中默默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