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熄挪开目光,喉咙轻微滚动。没等来答案,女人发出声音:“嗯?”沈熄闭眼,竟当真报了名字:“五叔、八叔、还有沈烁。”季换澜给他按摩的时候,沈熄是没有感觉的。可他就是觉得不自在,上半身都在紧绷着。季换澜看遍了他的上身,很壮,肌肉不是若隐若现,是切切实实印在那里的。如果他的腿没有坏掉,他一定是非常耀眼的。对于优秀的人,无论男女,季换澜都有敬佩之心。她停了手,忽然去触碰沈熄身前的那些疤痕。
他注视着女人深不见底的眸,“没想过。”
季换澜垂眸笑起,有意无意的碰了碰他的手背,“所以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沈熄瞳仁里的变化季换澜没看见。
因为她在忙着帮沈熄脱衣服。
本就是夫妻,以后也会同床而眠不知多久,这种事无法避免。
根本不需要害羞。
直到她把仅剩底裤的沈熄一点一点挪到浴缸中时,季换澜才开口:“沈熄。”
男人下颚有些发紧:“嗯。”
季换澜看着他身上的疤痕,目光忽明忽暗:“怎么弄的?”
沈熄也没有隐瞒:“前两年留下的。”
也就是沈家发生巨变的时候。
“告诉我名字?”
季换澜的手入了水,轻轻落在了沈熄的小腿上,做着观棋写下的那些按摩动作。
她坐着一把小凳子在墨石色的浴缸旁,一双美腿交叠着,即便给人按摩,她的举止姿态也仍旧优雅充满贵气。
沈熄挪开目光,喉咙轻微滚动。
没等来答案,女人发出声音:“嗯?”
沈熄闭眼,竟当真报了名字:“五叔、八叔、还有沈烁。”
季换澜给他按摩的时候,沈熄是没有感觉的。
可他就是觉得不自在,上半身都在紧绷着。
季换澜看遍了他的上身,很壮,肌肉不是若隐若现,是切切实实印在那里的。
如果他的腿没有坏掉,他一定是非常耀眼的。
对于优秀的人,无论男女,季换澜都有敬佩之心。
她停了手,忽然去触碰沈熄身前的那些疤痕。
手腕倏地被人攥住,有些痛。
季换澜抬眸,媚眼如丝,“不让摸啊?”
沈熄只是看着他。
季换澜皱眉,“松开我,痛。”
那些柔软的声音,竟真的让沈熄松了手。
季换澜继续覆盖上那些还泛着粉红色的疤痕,“这条有些深,落在了心口上。谁弄得?”
“八叔。”
沈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季换澜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季换澜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八叔的称呼。
“还有呢?”
沈熄一一告诉了她哪条伤痕来自于具体哪些人。
季换澜随后没再说什么,继续替他按摩双腿。
观棋在纸上写过,要按摩满半小时,还要针灸刺激穴位。
按摩时间到了,季换澜额头上布了一层香汗,她也没在意,拿着浴巾给沈熄披上。
然后——
“季换澜!”
季换澜没吭声。
直到被她抱着送到床上,沈熄的脸色都还是阴沉的。
季换澜喘了好几口气,“幸亏之前在健身房专门练习过臂力。”
沈熄:……
歇息片刻,季换澜翻找出床头柜里针灸需要用到的针。
沈熄看她:“你会吗?让住家医生来。”
“我会。观棋写了。”
观棋写了几个穴位名字,她都知道。国外生活多年,父亲在她身边留了两位老中医照看身体,这么多年倒也把那些皮毛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沈熄有点惊讶她接触面如此广泛,于是竟真的默许她动手来给自己下针。
如果她有一丁点别的心思,他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站起来了。放在从前,除了观棋,没有人能碰他的双腿。
也不知怎么,看着季换澜的侧脸,沈熄就是没有阻止。
下针的过程中,季换澜垂着眸:“腿是怎么弄?”
说到底他们已经是夫妻。
沈熄沉默须臾。
“沈烬。”
季换澜并不知道沈烬是谁。
“已经死了。”
她挑挑眉,点了下头,了然于心。
很快,一包针都下了去,季换澜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我去洗澡了。”
浴室门再一次关上。
沈熄望着那道门,久久都没有回神。
半小时后,季换澜出来了。
她居然也没有太多遮掩,穿着自己带来的薄纱睡裙,“可以拔针了吧?”
闭眼的沈熄徐徐睁眼,“嗯。”
他险些睡着。
季换澜头发吹了半干,擦了擦手,利落的替沈熄拔了针。
她默不作声的转身去接了两杯水,放在各自床头,以及烟灰缸也放在了沈熄那边。
“睡吧。有什么事喊我。”她很贴心,也很尽心。
沈熄沉默了很久。
季换澜最近很累,今天更是疲惫。
她贴着床的另一边躺着,与沈熄一人一床被子。
空气里都是冷杉木的味道。
沈熄没有闻到别的气味。
季换澜应该是用的他的沐浴露,没有打开任何新的沐浴露。
这意味着……
他们是一个人。
她站在他这边。
这个意识,让原本没有对这段联姻另眼相看的沈熄没了睡意。
-
翌日。
季换澜醒的时候,就听到了轮椅远去的声音。
沈熄先她一步走了。
季换澜抻了个懒腰,起床洗漱,换了套工作装便下了楼。
“太太。”
对于这个称呼还没怎么适应过来的季换澜隔了几秒钟才回应:“嗯。”
“先生说要您吃过早餐再走。”
季换澜本来是没准备吃早餐的。
大家闺秀不过是个幌子,她是个工作狂,父亲正因为看重她这一点,才默默培养了这么多年。
扣好手腕扣子的季换澜,调转方向,到底跟着管家去了餐厅。
餐厅足够大。
哪怕是季换澜从小就不缺钱的人,也不得不感叹沈家的家底丰厚。
“太太,您尝尝。先生昨晚特意嘱咐空运过来的。”
一道道新鲜到极致的食材送到眼前,季换澜微怔。
她猜测,沈熄这是在报答她昨晚照顾他的情分吗?
季换澜也没客气,既然送过来了,那享受就是了。
沈家佣人都注意到他们这位新主母,即便赶时间,仍然把先生嘱咐的食物都吃了。
动作虽然匆忙,举止依旧大方得体。
季换澜的美跟妹妹季摇清截然不同,同样一张脸,不笑的时候,她带着很清晰的攻击性,笑起来的样子却又有浓郁的欺骗性。
饭后,她起身:“辛苦你们了。”
管家与佣人们受宠若惊,“太太客气了。”
季换澜离开了沈家。
汪霍早就在门口等她了。
“太太好。”
一声招呼让季换澜把目光挪了过去,她点点头:“你好。你是……”
“二嫂,我叫沈燃。是二哥的堂弟。”沈燃看起来很是阳光爱笑,跟沈熄长得有那么三四分的像。
季换澜记住了。
看着迈巴赫离开,沈燃松了口气。
昨天他在飞机上还没到家,躲过了一劫,不过听那些人说,昨天这位二嫂直接给了沈家人一个下马威。
母亲都让他安分守己点儿。
这不,沈燃早早地等在这里跟这位新鲜出炉的二嫂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