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却已经预判了崔氏要说的话:“有他小叔看着,你也能放心了。”一句话便绝了崔氏想开口求情的心。老太太养大的少年,脾气说一不二,任何人求情都没用。陈妩看见谢老太太脸上的了然之色以及崔氏眉间隐约的担忧。估计这个“领罚”,应该也是谢家家规中比较重的刑罚了。谢老太太走后,崔氏还特地嘱咐了陈妩两句:“你那小叔是老侯爷在战场上捡回来的,老侯爷去后就被老太太养大,你注意着些,也不用太紧张,他寻常不会特意为难别人。”
*
谢老太太吩咐人把谢随远带进来,最终他还是没能进来。
夏瑾姑姑进来告诉老太太,人已经被小公爷带走了。
“是去后山tຊ祠堂领罚。”
谢老太太何等精明,立马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或许谢澜与自作主张让谢随远听了她们的谈话。
“既然认错,便随他们去吧。”
崔氏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老太太却已经预判了崔氏要说的话:
“有他小叔看着,你也能放心了。”
一句话便绝了崔氏想开口求情的心。
老太太养大的少年,脾气说一不二,任何人求情都没用。
陈妩看见谢老太太脸上的了然之色以及崔氏眉间隐约的担忧。
估计这个“领罚”,应该也是谢家家规中比较重的刑罚了。
谢老太太走后,崔氏还特地嘱咐了陈妩两句:
“你那小叔是老侯爷在战场上捡回来的,老侯爷去后就被老太太养大,你注意着些,也不用太紧张,他寻常不会特意为难别人。”
“还有康婶婶这人嘴上刻薄了些,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也不必过多领会。”
“云婶婶那外甥女是你妹妹,跟咱们家有这层关系,你记着就行。”
如果说崔氏以前种种是出于对儿媳妇的维护,想要打压外面那个祸害,但此后她便是真心实意的替陈妩打算。
所以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她想到的都叮嘱了一遍。
陈妩也连连点头,一一记下。
等崔氏离开后,露珠才从陈妩身后探出脑袋。
“呼,少夫人,这下老太太和夫人的心都偏向您了。”
老太太和夫人态度转变的如此明显,尤其是夫人。
这份转变也影响着少夫人在谢家的地位。
现在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
陈妩这才微微勾唇。
新嫁媳妇不一定要得丈夫疼爱,却要得婆母的支持。
这便是得了婆母的心的好处。
陈妩领着露珠离开回到自己院里。
路过客房,陈妩还能看到映秋姑姑有条不紊的吩咐丫鬟去请大夫替林芷晴看诊。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可惜,这个道理不是谁都懂得。
客房里,剑兰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又是烧水又是拧帕子,又是给林芷晴擦汗的。
看得一旁柳絮眼中缓缓浮现出一抹疑问。
“剑兰姑姑,您这是在干什么?”
“主子都晕过去了,咱们这做下人的还不得跑勤快点儿,主子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怀了身子的人可不容易。”
剑兰拎着帕子往外走,途中还白了柳絮一眼。
柳絮感到有些委屈。
剑兰是林芷晴小时候唯一的手帕交,自从林芷晴和世子好上之后,日子过得逐渐富裕起来,剑兰也自愿到她身边去当个打下手的丫鬟,混口饭吃。
她自小家里就穷的揭不开锅,混足于市井之间,鱼龙混杂,有许多野路子,也能探听到许多小道消息。
林芷晴开酒楼她并不看好,便留在乡下捡柴火。
要是她进侯府,身边孤立无援那可不行,便传信去把这个乡下的手帕交给叫进城里来。
卯足劲儿怀孕生子,探听到大房和二房连襟间有矛盾,找上康夫人以及在老太太面前装晕扮可怜,都是剑兰出的主意。
“大夫不是说姑娘的身子底子好,胎象已经稳住了。”
再说姑娘刚刚才服下安胎药,这会儿才睡下。
柳絮实在不知道剑兰在忙些什么,但她们家姑娘又十分倚重这位剑兰姑姑。
“韶光院那边,世子迟迟没有传来消息,咱们姑娘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剑兰一边端着水盆进来一边冲柳絮吩咐。
“你去看看老太太身边的那个映秋姑姑回去了没?”
谢老太太特地留下会医术的映秋来照看林芷晴,回去之后,映秋少不了向老太太禀报。
只等着看老太太的反应,就能知道谢家人的态度。
……
客房这边等的是心急如焚,祠堂里的气氛也不遑多让。
谢随远挨了一顿鞭子,老太太便叫人把他抬回去休养。
于谢家而言,无媒苟合这事便算是已经揭过去了。
谢随远受罚之后被人抬回去,林芷晴见了又是一顿哭天喊地,险险地又晕了过去。
见到心上人如此,谢随远先前听见老太太和陈妩谈话时冒头的那点愧疚又缩了回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随远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派人去传话。
“老太太,世子那边派人过来传话:此番行事,虽有过错,却并不后悔,若是祖母仍然觉得孙儿死不悔改,愿意再受一顿鞭子。”
谢老太太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手一抖,幸而谢阑与及时扶住了她。
谢澜与只是听了,似笑非笑的勾勾唇,眸色深沉如墨,带着料峭的寒意。
既白瞧着觉得心里发毛,等了半天才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
“爷,奴才应该怎么回世子?”
他伸手,随意的甩了几下鞭子,震得地面啪啪响。
“全凭老祖宗做主,侄子自己的家务事,做小叔的干涉作甚。”
谢澜与转身,没再管这破烂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