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思一脸迷茫的看着我,半晌才说道:“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不会离开大理的。”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欣赏她的执着,还是同情她的落魄……她又对我说道:“你还要不要请我吃饭呐……你要不请的话,我回去睡觉了。”我心中一叹,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想用微信转一百块钱给她,却发现手机因为进了水,已经打不开了。于是,我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现金递到她手上,说道:“省着点儿花,没下次了。”“哦。”“那我走了……”
夜晚降临,我光着上身坐在那块平整的礁石上,杨思思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气氛说不出的微妙。片刻之后,她终于开口对我说道:“你不知道刚刚哗一声,被你给扑腾起来的水花有多壮观!”
“我说我现在想杀了你,你信吗?”
“信,你杀气腾腾的眼神,已经逼的我不敢直视了……”
“那你赶紧去买点吃的贿赂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
“我没钱,吃的你就别想了……你要实在想和我一个女的计较,你就把我也扔进洱海里吧。”
我将衣服上的水拧干,穿上后从礁石上站了起来,我瞪着杨思思……
她却突然变得体贴了起来,她从自已卖的那一堆衣服里,找出了一件男款的递到我手上,说道:“大理的晚上挺冷的,你快穿上吧。”
“穿你的衣服,我会觉得自已特别没人格,我不是一个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就能搞定的人……我的心特别冷酷!”
杨思思吸了吸鼻子,委屈着回道:“这能怪我吗?……我今天在古城里卖了一天衣服,一件没卖出去不说,还被城管给撵的摔了一个大跤……我疼的是死去活来,精神也倍感屈辱,谁知道遇见你,你还落井下石……你说我情绪失控,不是很正常嘛!”
我也吸了吸鼻子,说道:“说的真是悲壮啊……你不是和叶芷住在一起吗,她都不在日常生活中管着你点儿?”
“别提了,她这人可奇怪了……之前,她一万多块钱的皮包送给我,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可今天早上,我和她借几百块钱救急一下,她却不愿意了……她要我遵守游戏规则,还要我从她那儿给搬出去……呵呵,你不是说你冷酷嘛,我觉得你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你这人最多也就是嘴贱,可是她真狠得下心把我往绝路上逼!”
杨思思的控诉,让我对叶芷这个女人有了更深一点的了解,她应该是个很讲原则的人,虽然她的不近人情让人有距离感,但我还是向杨思思回道:”把你逼上绝路的是你自已……你要是觉得自已没能力在大理过下去,你就回上海……那里可有一帮人在眼巴巴的等着你回去呢。“
“我才不会做这么丢脸的事情,实在不行,我就去酒吧当服务员。”
我挤兑道:”你咋不去当酒托,那个可比服务员要来钱多了!“
“害人的事情我不做……我想有尊严的在大理活下去,要不然还不如回上海苟且偷生呢。”
我笑了笑,没有表态。
她又用手背拍了拍我的手臂,说道:“我这一天都没怎么吃饭,你就给我开个小灶呗。”
“你想吃什么?”
“越丰盛越好,最好酒肉都有!”
“行,但是不能白吃……”
杨思思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吃我的饭,是要收利息的……所以待会儿你尽管吃,吃多少钱,下个星期都双倍还给我。”
杨思思气笑了:“真新鲜,第一次听说吃饭还要给利息的……我要不要站在你身边呼吸一口空气,都给你打个欠条呐?”
“你这么一个被动的人,还敢和我耍横?”
“我没有耍横,是你在欺负人……你让我特别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呵呵,这条路是你自已选的,你选之前,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会有什么后果?”
杨思思特理直气壮的回道:“我怎么就没考虑过……”稍稍停了停,她的气势就弱了下去,声音也随之小了几分:“那天,咱俩一起去古城卖衣服,成果不是还不错嘛,我寻思着靠这个买卖也能在大理活下去……可谁想到,这旺季还没完全结束,生意就突然不行了!”
“这就是个看老天赏脸的买卖,你还真打算把它当养家糊口的工具呢?”
杨思思一脸迷茫的看着我,半晌才说道:“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不会离开大理的。”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欣赏她的执着,还是同情她的落魄……
她又对我说道:“你还要不要请我吃饭呐……你要不请的话,我回去睡觉了。”
我心中一叹,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想用微信转一百块钱给她,却发现手机因为进了水,已经打不开了。于是,我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现金递到她手上,说道:“省着点儿花,没下次了。”
“哦。”
“那我走了……”
“嗯。”
我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离开,可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转头对她说道:“回去自已买点消毒水把伤口清理一下,今天晚上最好就别洗澡了,要不伤口容易发炎。“
“那你再给我一百块。”
我被她给气乐了,问道:“难道从我这儿骗钱,你就没有屈辱感了吗?”
“我是凭本事骗的,为什么要有屈辱感?……再说了,我之所以混成今天这个样子,有一半拜你所赐,难道你就不用对我负一点责任吗?“
“真他妈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我说着又极不情愿的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递到她的手上,她心满意足的从我手中接过,然后便转身拎着那只看上去就很倒霉的编织袋向最近的一家小面馆走去。
我就这么哭笑不得的看着……心里却忽然有了一种满足感,这种满足感来的很奇怪,我说不出它产生的根源在哪里。
……
离开“马久邑”我马不停蹄地向龙龛码头赶去,等我到的时候,铁男等人已经开始搞起了卫生,我避开他们的目光,去房间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又将电话卡换到了备用的手机上,这才不动声色的拿了一只拖把走出了房间。
足足忙了两个多小时,众人才闲了下来。然后点上烟,趁着休息的时候,又聊起了客栈能不能赶在11月份恢复营业的事情。
我向白露问道:”政府有没有将第一批恢复营业客栈的标准再细化一点?我觉得现在的说法还是挺模糊的,毕竟证件齐全的客栈也不少,如果没有一个面面俱到的标准,肯定会有很多人不服气的。“
白露回道:“你还真说准了,今天局里联合环保局又召开了一次会议,专门就这个事情做了探讨,而且主管城市规划的市长也参加了会议,他的态度很明确,关于恢复首批客栈营业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行之,并且要坚决杜绝类似攀关系,走后门这样的违规操作,如果一经发现,不仅受贿官员会被严肃处理,企图走捷径的客栈也会被吊销营业执照。“
我点了点头,一阵沉默之后,才说道:”情况很不乐观呐!虽然我们也勉强算是一家高端海景客栈,但是相比于那些动辄几千万投资的海景客栈,我们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也不用太悲观,先把这张申请表给填了吧,近期上面可能会成立一个专家组,对申请恢复营业的客栈进行综合评估……你们不要小看这张申请表,真正能拿到申请表的客栈其实不足一百家,而且这个消息目前也处于封锁的状态,很多客栈老板是不知道的,所以我们获胜的几率又大了很多。“
我从白露的手中接过申请表,顿时便有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我敢说,如果没有白露这个合伙人,我们肯定也是最后知道消息的那帮客栈老板之一,就更别提能拿到申请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