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懂了,一定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弟子偷了他的镇灵符出去卖了钱,流落到这个妖女的手上。可是……他眨了眨眼睛,可为什么这张镇灵符上的符文是红色的?“啪!”不待他反应过来,贺文书一把将手中的镇灵符贴上了庆元的前额。他身后还维持着阵法姿态的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师父以一个十分高难度的姿势弯着身子,伸着手,脖子探得老长。一只黄皮子从妖女的身后探出尖尖的嘴巴,“呼”地吹了一口气。他们师父前额的那
面前的道士们快速变换方位,一个法阵逐渐成形。
年轻的道士弟子们个个严阵以待。
虽然在他们心目中师父的符箓就是最强大的,可是风姿不能丢!
灵体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说着便要冲上前去给这群臭道士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身子刚动,只觉得一股子巨大的吸力袭来,不由分说地把它收回了平安扣中。
作为贺文书的鬼修,她们心意相通。
——放妾身出去!妾身要教这群臭道士做人!
——我觉得这个道士看你的眼神像看一块大肥肉,以防万一,你先在里面待着。
贺文书安抚好暴躁的灵体,看着堵了一屋子东张西望的道士们,一摊手,“怨鬼没了,你们可以走了。”
立时就有经验不足的小道士动摇了。
“那个怨鬼一定是被师父的符箓和我们的阵法吓跑了!”
“没错,师父的符箓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那我们的阵还要继续吗?”
庆元黑了脸,怒喝一声:“都给我住口!”
场面霎时间安静。
庆元忌惮地盯着贺文书,他还以为这个小丫头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可是现在看来,啥也不懂的是他的徒弟们啊!
那个灵体被这个妖女收进胸口的法器中了,这么明显这群瞎子们居然都看不到?
庆元恨恨地啐了一口。
能被她收放自如,说明这个灵体已经听令于她了。
亏得他还大发慈悲地想要给这个灵体一个机会让它成为他的鬼修,现在看来,只能趁着尚未形成气候把它打得魂飞魄散!
“小妖女,老道我不欺负小的,你老实把那怨鬼交出来,老道便不与你为难。”
庆元下了一次通牒。
这个妖女瞧着半死不活受了重伤,他得把话说在前头,这样既可以胜得漂亮又不落下口实。
“咳咳。”
贺文书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文竹怒火中烧,想着这是一群捉鬼的道士,有灵体在没她的事这才忍着。
现在灵体被收回去,她忍不了,一把抽出软剑准备让这些不知好歹的道士看看谁与谁为难!
“文竹,不可。”
气势如虹的文竹又被贺文书叫住,一腔怒火憋在胸腔里,差点走火入魔。
“小姐!”
贺文书淡然地看了她一眼,这道目光像一盆凉水兜头而下,把文竹的理智又给浇回来。
讪讪地收了剑,小姐每一次做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
“不知道道长想要如何与小女子为难?”
贺文书睁着无辜的眼睛,问道。
声音软软诺诺,又带有大病中的那份柔弱,让人闻之心软。
“贫道没有其他的本事,也就这身画符的本事可以拿得出手,”庆元扫了眼被他的黄纸符箓贴满的墙,颇为自得。
这个妖女一定是看到他的符箓,被吓破了胆。
“咳咳,”贺文书一边咳嗽一边想到了另一个总是咳嗽的白色身影,她是假咳嗽,也不知道他的真咳嗽究竟有没有好转。
她咳着嗽,从脖颈处拿出一个平安扣。
“道长法力高强,小女子自愧不如,甘愿将这鬼修献上。”
平安扣里的灵体差点暴起:哔——
贺文书抬手轻抚平安扣,安抚它暴躁的情绪,这个小动作落在庆元的眼里,更加觉得这个鬼修珍贵,小丫头不舍得,又觉得自己当真本领高强,几张符箓就把这个小姑娘吓破胆。
得意忘形的庆元大步上前准备接手那枚平安扣。
“墙上的可是我玄阳观最高品的镇灵符,若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张……”
眼看自己伸出的手就要碰到那枚平安扣,庆元的眼里再也遮掩不住贪欲,可随后,他后面的话尽数卡住说不出口,眼睛瞪成了铜铃。
他看到了什么?
一张镇灵符。
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有镇灵符?
哦,懂了,一定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弟子偷了他的镇灵符出去卖了钱,流落到这个妖女的手上。
可是……
他眨了眨眼睛,可为什么这张镇灵符上的符文是红色的?
“啪!”
不待他反应过来,贺文书一把将手中的镇灵符贴上了庆元的前额。
他身后还维持着阵法姿态的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师父以一个十分高难度的姿势弯着身子,伸着手,脖子探得老长。
一只黄皮子从妖女的身后探出尖尖的嘴巴,“呼”地吹了一口气。
他们师父前额的那张黄色符纸飘飘荡荡的,红光乍现。
“你也想要鬼修?”
他们看到那只黄皮子尖尖的嘴里口吐人言。
“是。”
他们看到不可一世的师父乖乖地回答,甚至有弟子不可思议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它不自愿,如何让它成为你的鬼修?”
黄皮子棕黄色的眼睛里像是镶嵌着两颗流光溢彩的宝石,诱人失魂。
“我们玄阳观有一秘宝,唤炼魂鼎,可将灵体炼化重塑。”
贺文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方才她就看出来这个道士对着她的鬼修垂涎三尺,反手在黄小春的肚皮上写字,和它约定了办法。
之后故意示弱,骗庆元过来,趁他自得自大的时候,把用黄皮子妖血画就的镇灵符贴了上去。
普通的镇灵符能让灵魂平静,不得远离。
而用善于幻术的黄皮子妖血画的镇灵符,趁着灵魂平静放松,将幻术的效果发挥至最大。
这才不费吹灰之力地探听到了炼魂鼎的秘密。
贺文书幽幽地看了眼庆元身后呆滞的弟子们,恐怕这个秘密连这些弟子都不知道。
炼魂鼎,听起来和她家鬼修身上被熔炼了别的灵体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
抬手,撕下符箓。
发挥过效用的符箓立刻燃烧,化为灰烬。
待灰烬飘散,庆元的神志也清晰了,晃了晃头。
“你刚刚拿出了镇灵符?”
“说,是哪个不孝徒孙卖给你的?”
他身后的道士们这才发觉,他们的师父,似乎断片了,七嘴八舌地提醒他。
“师父,你画的符都是黑的,刚刚她拿出的是红的。”
“师父,你有问必答。”
“师父,你刚刚和她说你准备用炼魂鼎炼化那个灵体当你的鬼修。”
庆元的脸色从红变成黄变成青,最后变成了惨白。
这才恍然醒悟,他刚才是着了这个妖女的道了!
脸上的表情一下狰狞,既然她知道了镇魂鼎的秘密,那就不能让她或者离开了!
“噬魂符!”
庆元一声厉喝,咬破手指,将鲜血涂在一张符箓上。
霎时间,普通的符箓一样发出耀眼的红光。
庆元身后的弟子亢奋了,他们的师父一样也会画红色的符箓,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庆元冷笑。
噬魂符是他替那人做了许多事情才得到一张,只要挨着,神魂俱碎。
“你自己找死,看符!”
贺文书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这个老道又熔炼灵体又画噬魂符,喊着正道,干着邪修的事,她也不必客气。
移开了抚着平安扣的手。
“啪!”
那张泛着红光的符纸正正贴在刚从平安扣中钻出的灵体——
那张还在骂骂咧咧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