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贺星舟心口猛地一缩。他哑了声:“是,你是.…”“根据沈鹿柠女士的遗言,请你在三天内,前往第一人民医院太平间,见她最后一面。”......结婚第三年,贺星舟喜欢上了其他人。沈鹿柠不肯离婚。因为贺星舟不开心。沈鹿柠就开心了。……宣城,十一月,又下了场暴雨。“哒哒——”空荡的房间内,沈鹿柠捂住鼻子,一滴滴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溢出低落。电话中男人的声音随性:“我今晚有比赛,不回来了啊。”
赛车圈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车神贺星舟爱妻如命,但喜欢在外寻求新奇刺激。
他玩的大,只有一项禁忌--不允许闹到他妻子面前。
所有人都知道,与他隐婚三年的妻子是他的软肋。
只是,这次的女孩很不听话,闹到了她面前,她还是知道了,在确诊白血病之后.....
医生告诉她,她快没时间了。并劝她:“还是通知家属吧。”
沈鹿柠想了想,轻轻说了一句:“等我死了,再告诉他来收尸吧。”
沈鹿柠送走了医生,扶着洗手间的水池,又咳了满池的血。
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是日历发来的通知。
一-今天是她和贺星舟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沈鹿柠愣了愣。
她僵在原地,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和贺星舟是怎么走过的这六年。
她抖着手打开微信,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入目,便是和贺星舟一直停留在三天前的聊天界面。
眼泪,忽地就止不住。
洗手间里,细碎的呜咽,一声声直催人泪下。半夜三点,窗外泛起了蓝。
新的一天就快要到了。
沈鹿柠打开朋友圈,指尖有些颤抖着扣下一个个字。
“今天是查出白血病的144天,贺星舟,我好像要死了。”
她指尖顿了顿,又写了下去。
“人在死前总喜欢回忆过往,我最近总是梦到过去的事,十八岁的你多好啊,眼里只装得下一个我。”“你说会给我一个家,可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什么也不剩了。”
沈鹿柠笑着,本以为干涸的眼又一次泛起雾来。
“其实你第一次越轨,我就发现了。”
“可我不敢说破,我欺骗自己,将自己骗成了一个‘瞎子’,忽视你身上的香水,看不见你和她的照片。”
“可我太高估自己了,每次替你洗领口的口红,太累、太折磨了……”她胸口窒息得厉害,一咳嗽,点点的血迹就溅在了屏幕上,晕染开来。
沈鹿柠眼前雾蒙蒙的泛黑,仿佛又看见了十八岁的贺星舟满眼爱意地站在她面前。
沈鹿柠微微勾了勾唇角,打出的每一个字却都仿佛带着血的味道。
“贺星舟,在爱你的这条路上,我已经走到了死路。”
“从此以后,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午夜下了一场暴雨,第二天却依旧晴空万里。
贺星舟带着楚艺推开车队的门,瞬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队友震惊地看着他:“贺哥,你怎么还在这里?”
贺星舟眉间一皱:“训练啊,还能干什么?”
队友简直不可思议:“嫂子得了白血病你还有心情训练?”“白血病?”贺星舟心头一跳:“什么白血病?
队友焦急地拿出手机:“你都不看嫂子朋友圈的吗?”
贺星舟眸光一凝,夺过手机。
“怎么可能?她昨天还好好的!”
什么叫做要死了,沈鹿柠怎么可能会死?
心悸般的恐慌后,他瞬间又想通了不过是关了一晚上,有必要搞出这种手段来?他把手机还给队友。
可莫名的,心里却不安至极,他冷“啧”一声,终究转身往家里赶去。
一路上他不断打着沈鹿柠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连红灯都像在跟他作对,无比漫长贺星舟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眸底猩红一片,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焦灼漫长。
他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打开门就见卧室门还关得好好的,心中的石头霎时落了地。贺星舟长柠了一口,咬牙道:“你说你电话为什么不接,还发那种朋友圈,你要吓死谁…”
他边说边拿出钥匙打开卧室门。
一阵冷风刮来。
贺星舟一愣,才发现落地窗碎了一地,冷风不断从豁口刮入。
“沈鹿柠!”
贺星舟猛地走了过去,就见细碎的玻璃之中凝固了点点鲜血,触目惊心。冷意瞬间从心头泛起,脑子嗡地一声。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贺星舟下意识接起,电话里的声音礼貌无比。
“请问是沈鹿柠的丈夫贺星舟先生吗?”
莫名的,贺星舟心口猛地一缩。
他哑了声:“是,你是.…”
“根据沈鹿柠女士的遗言,请你在三天内,前往第一人民医院太平间,见她最后一面。”
......
结婚第三年,贺星舟喜欢上了其他人。
沈鹿柠不肯离婚。
因为贺星舟不开心。
沈鹿柠就开心了。
……
宣城,十一月,又下了场暴雨。
“哒哒——”
空荡的房间内,沈鹿柠捂住鼻子,一滴滴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溢出低落。
电话中男人的声音随性:“我今晚有比赛,不回来了啊。”
暴雨拍在落地窗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什么样的赛车比赛会在雨天举行?
沈鹿柠垂下眸,低声道:“好。”
她理解,相恋两年,结婚五年,对着一个人看了七年,感情再深也都厌倦了。
挂了电话,沈鹿柠抽出纸堵住鼻子。
以往奏效的方法,这次却好像没什么用,血流的太多,沈鹿柠只觉浑身有些发冷。
她跌跌撞撞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十一月的冷水扑在脸上,冷入骨髓。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医生。
“沈小姐,你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还请你尽快接受化疗。”
沈鹿柠疲倦地问道:“要剪头发吗?”
那边沉默了半响:“化疗会伴随脱发,剪掉会方便一些。”
“这样啊……”
沈鹿柠微微抬眸,洗手台的灯很亮,从镜子里可以清晰看见自己惨白的脸。
其实和五年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憔悴了点,苍白了点。
她伸手撩了下发丝,依旧是柔顺的触感。
贺星舟曾说她的头发很好看,他特别喜欢……她自己也最喜欢。
“那就算了。”沈鹿柠语气淡淡,却很肯定,“头发剪了,不好看。”
最近的睡眠很浅,夜里半梦半醒间,仿佛听见了贺星舟的声音。
“沈鹿柠。”
沈鹿柠迷蒙的睁开眼,便见贺星舟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床头灯开着,碎光在他脸上留下一点忽明忽暗的阴影,看起来格外的少年气,和七年前没什么区别。
沈鹿柠眨了眨眼:“你怎么回来了?”
以往,贺星舟报备后一整夜都不会回来。
“想你了。”
贺星舟低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随即温热的手便搂住了她的腰,沈鹿柠下意识刚想回抱,却又猛地怔在了原地。
她看见,灯光下,一根长长的金色卷发正挂在贺星舟的肩头。
瞬间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个彻底。
“这是什么?”她哑声问。
贺星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微微一顿:“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吧,赛车场人多。”
“赛车手不都有专用通道?”沈鹿柠推开他,一点倦意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怀疑我?”
贺星舟眸光彻底冷了下去,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刚子,你说今晚我们去了哪里?”
那边的领航员刚子愣了愣,立即说道:“去赛车了啊。”
沈鹿柠一愣,那边又说:“今晚还有个拉拉队的硬是冲进来和贺哥合照,拉都拉不住……”
他话没说完,便被贺星舟挂断。
沈鹿柠沉默着,对上贺星舟冷冷的目光:“现在信了?”
信吗?
她抿紧唇,扯了扯唇角:“抱歉,是我多心。”
贺星舟冷笑一声,径直往门外走去,“砰——”的一声,房间再次归于寂静。
沈鹿柠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许久才轻笑一声,不知道在嘲笑谁。
第二天,沈鹿柠去了咖啡馆。
和贺星舟结婚后,她就在车队驻地的附近开了家咖啡馆。
生意算不上红火,却也还能过得去。
一进门,店员便凑上来说道:“沈姐,有客人点名要喝你做的咖啡。”
沈鹿柠往里看去,只见一个女生转身,模样十分青春靓丽,染着一头金色的卷发。
她微微一顿,就见那女生目的明确的走到她面前。
“我要一杯摩卡星冰乐,不要奶油不要可可碎。”
和贺星舟平时喜欢的口味一模一样。
沈鹿柠定了定神,微笑道:“好的,稍等。”
“不急,先付钱吧。”
那女生笑着拿出手机,沈鹿柠不经意扫了一眼,却猛地怔住了!
那女生的屏保照片,赫然是和贺星舟的接吻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