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覃被她这一戳,身体一僵,他皱眉垂眸看向陈婉:“何事?”问话简短,但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温柔。“小叔叔,让我下来吧,手脚恢复知觉,我可以自己走路了。”陈婉红着一张脸,垂眸轻声细语,微不可闻。要不是夏覃听力好,还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不叫夏覃了?”陈婉抬头,一脸讶异的看向他。夏覃下意识脱嘴而出,说出后才觉不对,他皱了皱眉,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不合礼仪的话。
“覃哥,赶紧抱着嫂子回房间呀!你看嫂子脸都冻得发红了。
湖边风大,我一个大佬爷么都受……”
“嫂子什么嫂子,她不是!”夏覃警告的看向张文。
张文激灵的点了点头,抬手在嘴唇前做了个手拉拉链的动作。
他懂,不就是还没追上人家嘛!
“哎,覃哥,你要去哪!你房间不往那走!”张文才暗戳揣测完,就见到夏覃二话不说,抱着他的女人往亭子方向走,忙出声。
“去揽月阁!”夏覃没好气回了一声,脚却不停。
“还说不是,揽月阁都让她去了”张文低估一句,与怀里瑟瑟发抖的猫大眼瞪小眼,又感叹一句:“你这猫倒是好运,跟对了主人”
他自是目睹了整个过程,连陈婉踹陈馨下水的过程都看了个完整。
想到陈馨被就救岸那一副落汤鸡狼狈摸样,张文就想笑。
显然,那姑娘不是一个能吃亏忍耐的柔弱性子,以后夏覃怕是有的苦头吃。
一想到能看到自家兄弟吃瘪,为情所困的模样,张文就跃跃欲试。
“啊切!“他忙收起脸上笑得猥琐的表情,搓了搓胳膊感叹一句:“还真是挺冷的。“
也忙不迭跑着猫咪往两人方向追去:“哎,覃哥,你们倒是等等我,我也湿着呢。”
*
对于陈婉不断往他怀里钻的越距行为,夏覃也没再出言呵斥,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陈婉将头埋进对方怀里,隐秘的够了勾唇。
她自是知道,夏覃此时的行为不过是看她抖得可怜的份上作出的无奈妥协之举,对她可能仍没有生出男女情意,但不急。
男女的肢体接触往往是开始亲密关系的第一步,现在第一步顺利走出了,说明连夏覃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潜意识不说赞成这种相处模式,但至少不讨厌。
那剩下的,只会越来越顺利。
她已经在夏覃周围布上了天罗地网,量他也逃脱不出这盘丝洞。
陈婉抱紧夏覃,闭上眼睛以遮掩住眼中的野心与志在必得,尽量将自己多贴向夏覃。
目的达成,感受到身体发出的一整整颤栗,陈婉几乎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真的太冷了!
夏覃常年在部队,血气比一般的男人足,身上的体温要比她要高得多,她的身体处于本能想要靠近热源。
夏覃太阳穴鼓了鼓,低头看了眼陈婉,什么也没说,只是调整了抱姿,一只手箍住陈婉的脖颈,一只手抱住陈婉的腿,不让她乱动,冷着脸,疾步而行。
夏家老宅其实不是夏家祖宅。
民国后期,战火四起,夏老爷子为了安全便带着族人迁移到这一片附近,安顿好族人后,他就从了军,一走就是十多年。
夏老爷子的妻子夏李氏是一个颇有丘壑的女子。
夏老爷子走了十年,她操劳了十年,愣是让当时的夏家在风雨飘摇的年代得以安稳度日。
战事平息后,夏老爷子回了家,两人终于不用再靠未书信诉情,二人相守到老。
如今的夏家祠堂是夏老爷子归家时再建的,陈婉落水的湖被称为“启明”,比如今的夏家祠堂存在时间更长。
启明,取自启明星之意,夏李氏希望这湖如启明星一般能指引丈夫平安归家。
而揽月阁其实算是夏家藏书阁,一共四层,但因为视野很好,白日站在顶层可以望到村口,夜晚能看到极美的星空,所以夏李氏将顶层装修成了煮茶赏月的雅致之地,且给藏书阁取了个“揽月”之名。
夏老爷子故去后,夏李氏身体每况愈下,又逢闹出夏闵与陈敏那事,夏李氏不堪其扰,当时的夏家长媳也失望心寒,一个直接搬入了揽月阁,一个交出长家权直接退居二线,均不再过问夏家家务事。
所以陈敏才得以未嫁入夏家就主持祭祖。
夏覃却极为崇拜这位祖母,年少时常去揽月阁作陪。
而张文,他是张涟的亲弟,与夏覃年纪相当,二人自幼时就交情匪浅,所以,揽月阁,他去的次数也多。
夏李氏故去后,除了部队偶尔放假,夏覃会去看看后,揽月阁顶层的门几乎没人会推开。
那里有夏覃放着的一些生活用品与衣物,离启明湖也近,最重要能避开这老宅上下的眼睛,带着浑身湿透的陈婉去在适合不过。
夏覃脚长腿快,不过几分钟时间就把陈婉抱进了揽月阁。
阁内极为暖和,陈婉只觉得自己被冻麻的手脚终于有了知觉,看着夏覃要抱着她上楼,到底是不好意思,她戳了戳夏覃胸膛。
夏覃被她这一戳,身体一僵,他皱眉垂眸看向陈婉:“何事?”
问话简短,但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温柔。
“小叔叔,让我下来吧,手脚恢复知觉,我可以自己走路了。”陈婉红着一张脸,垂眸轻声细语,微不可闻。
要不是夏覃听力好,还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不叫夏覃了?”
陈婉抬头,一脸讶异的看向他。
夏覃下意识脱嘴而出,说出后才觉不对,他皱了皱眉,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不合礼仪的话。
他低头与陈婉四目相对,见她一脸惊讶的看向自己,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下起火,十分憋闷烦躁。
他冷了半张脸,干脆将陈婉放下,捏了捏眉头道:“四楼。”
陈婉红了眼睛,一副不知道怎么惹到夏覃的模样,转身就往上而去。
夏覃抬了抬手,想要解释,又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沉默跟在陈婉身后。
陈婉本就穿着浅色旗袍,如今湿透,贴身衣物几乎若隐若现,她不行走还好,一行走,湿了的衣服就贴在身上,玲珑曲线一览无遗。
夏覃跟在陈婉眉毛一拧再拧,脸色逐渐铁青。
他想让陈婉走到最后面。
但想到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一样爬着楼梯的李文,夏覃就觉得头疼,楼梯狭小,陈婉走到前面,他凭着身形还能遮住她,若是让陈婉改变位置,他必然要侧身,陈婉才能走向李张文。
一想到陈婉可能被张文看光,他的心情就更差了,左想右想他只能回头瞪了一眼张文,然后大步流星追上陈婉,一抄就又轻巧将她抱在怀里。
“啊”陈婉惊呼一声,忙抱紧夏覃,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向夏覃。
看着那双眼睛,夏覃竟觉得心下的火竟消了大半,心揉成了一滩水,他抿了抿嘴,他低声说道:“你裙子湿了。”
陈婉皱眉,这她知道呀。
见陈婉还没明白过来,夏覃颇为无奈又道:“裙子颜色太浅了”
这下,陈婉什么都知道了。她羞红着脸将头埋入夏覃怀中,眨眼功夫,连耳尖的颜色都红若滴血。
夏覃轻笑一声,轻松地抱着陈婉快步往顶层爬去,完全没注意张文一脸无语地看了半晌。
*
揽月阁,顶楼。
张文慢悠悠爬上来后就见夏覃抱着陈婉站在门外。
“怎么不进去?”
夏覃抱着陈婉侧过身子,将门上的锁漏出来给张文看。
张文奇怪“你不是有钥匙吗?
没带?
还是掉湖里了?”
陈婉将手朝着张文的方向伸了伸:“在这里。
我刚才试过了,打不开。”
张文走上前:“我试试”
陈婉将钥匙交给他,张文拿起门上的锁,将钥匙插孔里,扭不动。
“你家大哥换锁了,但没告诉你?”张文抽了抽嘴,觉得这事情颇为怪异。
揽月阁顶楼又不是什么藏宝地,平时嫌少有人来,先前之所以上锁不过是阁内有夏老祖母的旧物,夏覃怕丢了,才特意找了把锁将门锁了起来。
如今钥匙换了,算是这地半个主人的夏覃却没有钥匙。
“要不,撬锁进去?来都来了,嫂子受不了凉,没换好衣服,再出去,非得生病不可。”张文看着面前的锁跃跃欲试。
“她不……”
“咚咚咚!有人在外吗?
救救我!”
夏覃才想反驳张文的话,门内就传来一阵咚咚咚敲门声。
三人听到门内人崩溃的求救声,聚是一怔。
果然在这里。
陈婉暗暗勾起嘴唇。
让她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