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玄冷笑地嗤了一声,大手猛地收紧,捏得她骨头都疼了,警告道:“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本王,本王挖了你的眼睛。”沈青黎没忍住疼,哼了一声。萧宴玄心里忽然有些烦躁,冷冷地松开她的手。她手腕白皙,那一圈青紫的印痕,极为扎眼。萧宴玄闭了一眼眼睛,强压下心底的戾气,声音有些沉,又有些不耐烦:“练了一炷香时间。”这几日,他的手伤好了很多,便想试一试。沈青黎把他的衣袖高高地挽起,施针时,神情专注又严肃:“王爷若想手好得快些,不能再动武了,否则,就算有菩提藤,也难以恢复从前的力气。”
夏日,天色亮得早。
乘风院中,剑气磅礴,萧宴玄手握长剑,练得满头大汗。
他招式凌厉,没有任何的花哨,每一招都充满杀气。
这一年来,被困长安,他也没有荒废武艺,右手提不动长枪,就用左手练剑。
沈青黎到乘风院时,他刚练好沐完浴,只穿一身玄色薄长单衣,衣襟松散,一头如墨长发并未完全擦干,滴下的水珠顺着精致的锁骨,划过紧实的胸膛,慢慢隐没在劲瘦有力的腰腹。
简直撩人心神。
沈青黎站在门口,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萧宴玄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珠子不想要了?”
沈青黎忙移开目光,微微一笑:“我来给王爷行针。”
“嗯。”
萧宴玄半阖着眼,懒洋洋地坐在圈椅之中,本就松散的衣襟,敞得更开了。
比起平日的清冷矜贵,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野性和诱惑,妖孽无比,又危险得要命。
沈青黎再一次呼吸发紧,倾过身,想要拢好他身上的衣襟。
然而,还没碰到,便觉手腕一紧,撞入一双冰冷嗜杀的眼。
“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本王手上吗?怎么,你也想试试?”
萧宴玄冷冷地睁开眼睛,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骨节修长,看上去极有力量,天生就应该掌控一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王爷动右手了?”
沈青黎忍不住皱眉,想为他诊脉,却挣脱不得。
萧宴玄深黑的眸子盯着她,那眼神幽邃阴冷,仿佛下一刻就会捏断她的手腕。
沈青黎极轻地叹了口气。
虽然,萧宴玄没有展露半分,但她知道,他正承受着怎样的疼痛。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看着他的时候,温柔又心疼:“王爷的手,不疼吗?”
萧宴玄冷笑地嗤了一声,大手猛地收紧,捏得她骨头都疼了,警告道:“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本王,本王挖了你的眼睛。”
沈青黎没忍住疼,哼了一声。
萧宴玄心里忽然有些烦躁,冷冷地松开她的手。
她手腕白皙,那一圈青紫的印痕,极为扎眼。
萧宴玄闭了一眼眼睛,强压下心底的戾气,声音有些沉,又有些不耐烦:“练了一炷香时间。”
这几日,他的手伤好了很多,便想试一试。
沈青黎把他的衣袖高高地挽起,施针时,神情专注又严肃:“王爷若想手好得快些,不能再动武了,否则,就算有菩提藤,也难以恢复从前的力气。”
“十日之期已经过半,你可别让本王失望。”萧宴玄唇角噙着散漫的笑意,凉薄又危险。
沈青黎听出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敢让他失望,拧断她的脑袋。
“王爷再等我两三日。”
萧宴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轻轻眯起,审视意味极重:“你知道菩提藤在何处?”
“知道,”沈青黎抬起眼,与他对视,“在长公主府。”
萧宴玄坐在日光之中,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仿佛有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他盯着她的眼睛,眸色深得令人心惊:“你可知,戏耍本王是什么下场?”
他都不知道长公主府有菩提藤,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的。
长公主有心疾,紫炎草是护心圣药,沈青鸾一直派人去寻,就是想用紫炎草换菩提藤,想借菩提藤拉拢萧宴玄。
她派人去寻紫炎草的时候,被原主听到了。
前世,沈青鸾就是在云雾山找到了紫炎草。
长公主明知菩提藤有重塑筋脉之效,能治萧宴玄的手伤,却一直没有送上门,是因为,她知道晋元帝希望萧宴玄永远做一个废人。
她想要从长公主手里拿到菩提藤,就得拿出诚意。
沈青黎道:“两日后,我会去一趟云雾山,寻到紫炎草。”
“若是寻不到呢?”萧宴玄问。
“不会寻不到,我说过,我会治好王爷的手伤,就一定不会食言。”
“为何是两日后?”
“再送沈青鸾一份大礼。”沈青黎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和他商量道,“去云雾山,王爷再借我个人吧。”
那笑容狡黠灵动,狠狠地撞入萧宴玄的眼底。
他满眼都是快要压制不住的躁意,不耐烦地侧了下脸:“看本王心情。”
沈青黎收了银针,正想着怎么讨好萧宴玄,溟一急匆匆地赶过来:“王妃,出事了,许掌柜的妻子撞死在酒楼门前,事情闹得太大,叶管事怕是压不住。”
沈青黎惊讶过后,神色如常,似乎并不意外。
她勾了勾唇:“祖母可真是沉不住气啊。”
溟一来之前,就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禀道:“昨夜,许家起了大火,差点烧死了人,属下去查过了,有人泼了火油。”
沈青黎眸光幽深。
看来是沈老夫人让人在许家放火,故意要烧死许掌柜的家眷,然后,再威逼利诱。
许掌柜的妻子王氏为了子孙,豁出了性命,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
沈老夫人拿不回酒楼,也不想让她好过。
沈青黎站起身,对萧宴玄说道:“此事,我会处理好,不会连累宴王府。”
萧宴玄脸上看不出情绪:“让溟一随你一起去。”
别说溟一,就是沈青黎都有些讶异,但她没有拒绝。
溟一和她一起去,代表了宴王府的立场。
萧宴玄在给她撑腰。
“多谢王爷。”
沈青黎带上药箱,溟一驾着马车,很快,便到了酒楼。
酒楼门前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哭声震天。
王氏满脸是血地躺在血泊之中,她儿媳林氏趴在她身上放声大哭,露出的手背血肉模糊,极为吓人。
一旁的小孙子神情呆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两眼涣散,没有焦距,全是惊恐。
王氏的儿子许大贵更是狼狈,头发被烧了大半,身上也有不少烧伤,他两眼猩红,悲愤难抑,字字泣血。
“我爹是犯了大错,但官府已经抄没了我们的家产,为何还不放过我们?难道有权有势,就可以杀人放火,我们贱如蝼蚁,就活该被这般欺凌吗?”
许家人越凄惨,就越显得沈青黎狠毒。
沈老夫人用一条人命,要她永远也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