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永恒破灭。她被他送入牢笼,处以死刑。宴芜看着狭小窗口外稀疏的月光,泪如雨下。她的一生,有太多不甘,还有太多遗憾。地牢外传来脚步声。铁锁被人打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宴芜回神,怔怔转头。
这一切,是她儿时丢失的记忆。
兄长的温柔,本该属于她。
宴芜强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转过身不愿再看。
脚下踩着落叶传来的动静,让傅月柔瞧了过来。
“柔妃姐姐。”
傅月柔很是欢喜地朝宴芜走来,亲热的拉住她的手:“柔妃姐姐怎么在这……”
宴芜条件反射拂开她的手。
“谁是你姐——”
话还未说完,傅月柔却脸色大变地往后栽到。
噗通一声,御花园的池塘溅起水花。
宴芜错愕,自己根本没推她。
“芜芜!”
北明王连忙跳下水池,抱着湿漉漉昏迷的傅月柔上了岸。
附近的宫人都跑了过来,有人大喊着叫太医,还有人连忙拿披风盖在傅月柔身上保暖。
北明王恶狠狠的瞪了宴芜一眼,眸中皆是弑杀的戾气。
“本王定要让你千刀万剐,以偿芜芜之痛!”
他眼底的恨怒像是刀子一样撞在宴芜心头,她痛得无法呼吸,浑身颤抖。
芜芜。
这本是她的名字。
可是喊这个名字的人,此刻说要将她千刀万剐。
御书房门口。4
宴芜一身单薄素衣跪在冰冷的地砖前,左侧脸颊有个清晰的五指红印。
那是她的兄长,北明王赐予。
他来求见萧帝,要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是个妃子,北国有大把的美人,陛下若是需要,小王自可奉上美人百人!”
“陛下如此包庇意图杀死北国公主的一个妃子,置两国交情于何地?!”
北明王声声皆是控诉,恨不得将宴芜挫骨扬灰。
萧帝微微一叹息,放下手中的茶杯。
“柔妃终究是摄政王的妹妹,是去是留便由他决定吧……”
众人的目光转向一侧安静坐着的傅靳息,宴芜的心也在这一刻悬了起来。
原本无动于衷的她,握紧了袖中的手。
宴芜看不见傅靳息的神情,只听见他的声音。
“三日后,处死。”
处死令下,宴芜被关进地牢。
三日后绞刑,是傅靳息给她的体面。
潮湿的牢房,杂草堆满了地。
宴芜脸色苍白,双手环抱膝盖缩在角落,静静的听着外面的人声嘶力竭喊着冤枉。
她不冤枉,她本来就是双手染血之人。
少时的她是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从恶狗口中抢食,最后抢来的食物却被其他乞丐抢走。
他们只肯让她捡他们吃剩的东西。
她曾经痛恨命运的不公,也痛恨夺食之人。
只是因自己年纪小,又是女孩。
她常常用双手将自己涂成满脸污泥,害怕哪一天就在睡梦中被哪个乞丐卖去青楼。
直至那日,小乞丐遇上了她的神灵。
香车白马,华服少年揭开了帘子,他的手微微抬起,又放下。
小女孩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从此,她眼底有了光。
她的光,是傅靳息。
那夜她偷偷哭了很久,抱着热烘烘的馒头躲在角落里舍不得吃。
少年提灯找到了她,他们把脑袋挨近,依偎在一起,讲诉着彼此的故事。
一夜的时间很短,短到只有月落日升。
但属于他们的时间很长,一年,两年,直至十年。
但最后,永恒破灭。
她被他送入牢笼,处以死刑。
宴芜看着狭小窗口外稀疏的月光,泪如雨下。
她的一生,有太多不甘,还有太多遗憾。
地牢外传来脚步声。
铁锁被人打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宴芜回神,怔怔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