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一声。她手中长剑出鞘,下一刻,剑锋挑起了那花轿的门帘。崔妩看着里面吓得花容失色的林瑟瑟,冷声开口:“林瑟瑟,你为丞相之女,无媒无令,甘愿就这样被草草抬进东宫做个妾室吗?”林瑟瑟白着一张脸,掀起自己头上的流苏珠帘,从花轿里走了出来。她为难地看向秦晋沅,怯弱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秦晋沅脸色一黑,目光似箭一般投向崔妩:“你就这么上赶着让本宫娶你?南宫家满门英烈,从未出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姜国,上京城,定文帝十九年八月。
崔妩一身大红嫁衣,腰间却别着宝剑,等在通往皇宫那唯一一条御道上。
秋风吹动崔妩如墨般的长发,她听着喜庆喧闹的唢呐声由远及近,眼中压着沉沉的波澜。
绵延十里长街,红绸铺就花轿路。
御道那头,当朝太子秦晋沅一身红袍踏马而来,龙章凤姿,不外如是。
迎亲队伍在他身后绵延,十六抬花轿华贵非凡,只是,里面坐着的新娘——不是自己。
崔妩眼中波澜翻涌,沉步上前挡在了那队列之前。
秦晋沅面色一沉,勒马停下,看着崔妩冷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好似一把长刃插入崔妩心中,令她疼痛难忍。
他今日应该娶的,是她崔妩。
可她在将军府等来的,却是他出宫后就转道去迎林瑟瑟进门的消息。
她知道,这是秦晋沅对她的羞辱,但她却不能生生受了这羞辱。
只因她姓南宫,南宫家军的南宫。
崔妩的语气止不住的轻颤:“太子殿下,今日陛下亲自下令,是让你我成亲,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秦晋沅不以为然:“崔妩,似你这般蛮横无理,无才无德,如何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这话一出,今日她已成为上京城的笑柄。
崔妩心中揪做一团,但她只是攥紧了手里的剑上前一步:“无论臣德行如何,总之,殿下今日都不能将林瑟瑟带进东宫!”
“噌——”一声。
她手中长剑出鞘,下一刻,剑锋挑起了那花轿的门帘。
崔妩看着里面吓得花容失色的林瑟瑟,冷声开口:“林瑟瑟,你为丞相之女,无媒无令,甘愿就这样被草草抬进东宫做个妾室吗?”
林瑟瑟白着一张脸,掀起自己头上的流苏珠帘,从花轿里走了出来。
她为难地看向秦晋沅,怯弱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秦晋沅脸色一黑,目光似箭一般投向崔妩:“你就这么上赶着让本宫娶你?南宫家满门英烈,从未出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崔妩持剑的手颤了颤。
她转过身,看着秦晋沅面上毫不遮掩的厌恶,喉咙涩紧。
“若我今日让你将她带入皇城,才是真的没了脸面。”她收起剑,隐去自己眼里的难过,却逃不过眼眶涌动的一抹红。
“我不逼你娶我,但是我南宫家的名声不容任何人侮辱。”
说完,崔妩毅然摘下头上嫁冠,重重地丢在地上,重新翻身上马,策马扬长而去。
阳光打在她大红的嫁衣上,翻涌着热烈的鲜红,消失在御道尽头。
秦晋沅看着地上那摔碎的嫁冠,脸色难看至极。
他看着林瑟瑟期盼的眼神,眼神一沉,却是转头对侍卫吩咐:“送林小姐回相府。”
朱红宫门里,长灯照夜。
皇宫太庙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响。
“逆子!南宫家守我姜国北境百年,世世代代战死疆场!到了阿玥这里,死得只剩下她一个孤女,你今日这般待她,怎对得起诸位先帝英灵!又怎对得起南宫家世代忠魂!”
皇帝看着跪着的秦晋沅,脸色铁青。
秦晋沅神色微变,但语气冷淡:“想要补偿南宫家,有很多种方式,不必非要我娶她。”
皇帝看他如此,气得胸口一阵剧烈起伏:“你给我跪在这里好好想想清楚!”
御书房。
崔妩早已换下嫁衣。
皇帝摇头叹气:“阿玥,秦晋沅今日胡作非为,委屈你了,朕已经罚他跪在太庙思过。”
崔妩眼神微暗:“陛下,世间情爱勉强不来,臣不怪太子殿下,还请陛下收回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