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颜扯了扯嘴角,抬手摆脱掉程川隽的手,兀自走回了病床。程川隽站在原地,看着洛安颜,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幻觉。也是,他们怎么会主动过来看我呢?瞧我,不过是病了一场,竟然会妄想这些。”洛安颜低声说着,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程川隽,我还能清醒多久?我还能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活多久?”洛安颜的疑问像是一把刀戳进程川隽的肺管,疼的他喘不上气。“你别胡说,你会清醒下去的,你不会……”不会怎么样?
程川隽无视洛安颜的躲避,将人抱进怀中。
他口中不断呢喃着那句话,听得人心口一滞。
安甜甜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关于程川隽的治疗方案,最后选择离开。
程川隽对洛安颜的爱情看清的晚,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洛安颜活着一天,他就不会选择手术。
他宁可自己死,也要陪在洛安颜身边啊!
自从这次逃走失败后,洛安颜就再也没动过离开的心思。
她每天像是个机器人一般,吃饭,吃药,睡觉……
无事可干的时候,她就一个人窝在床上,放空自己。
程川隽站在一旁看着洛安颜的状态,只觉得心中钝痛。
那天洛安颜的话还在耳边响着。
可如今程川隽却觉得,这不是对洛安颜的折磨,而是对他的折磨。
对于洛安颜的病情恶化,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还要日日提心吊胆怕有哪一天洛安颜将他忘了!
无力感和恐慌感包裹着程川隽,让他无处可逃。
深吸一口气,程川隽压下繁乱的思绪走进病房。
“依依,今天怎么样?”
他抬手抚上洛安颜的头,手指穿插过她的发丝,慢慢滑过。
可是就在手指离开发丝的那一刻,程川隽扬起的嘴角僵硬了起来。
甚至连指尖都发颤。
洛安颜的头发不知何时竟然白了大半!
僵硬的收回手,程川隽紧紧盯着那一抹白,眼前一片黑。
“程川隽,我爸妈来了。”
洛安颜推开了他走向门口。
程川隽闻言先是一愣,而后顺着她走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片空。
门口根本……没有人!
程川隽抓住洛安颜的手腕,声音低哑发颤。
“依依,你看清楚,那儿没有人,你爸妈没有来!”
程川隽紧抓着洛安颜的肩膀,轻晃着,想要她清醒过来。
洛安颜弋㦊愣愣的看着他,疑惑的看向门口。
好像……真的没有人啊!
洛安颜顿了顿,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程川隽,我刚刚是出现幻觉了么?”
“你只是……看错了。”
程川隽谎言道,即使这个谎言骗不了他,也骗不了洛安颜。
洛安颜扯了扯嘴角,抬手摆脱掉程川隽的手,兀自走回了病床。
程川隽站在原地,看着洛安颜,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幻觉。也是,他们怎么会主动过来看我呢?瞧我,不过是病了一场,竟然会妄想这些。”
洛安颜低声说着,抬头看向窗外的蓝天。
“程川隽,我还能清醒多久?我还能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活多久?”
洛安颜的疑问像是一把刀戳进程川隽的肺管,疼的他喘不上气。
“你别胡说,你会清醒下去的,你不会……”
不会怎么样?
程川隽说不下去了,因为洛安颜的病症恶化的太快,快的他都有些承受不了。
洛安颜看了话说到一半就停下的男人,心中了然。
“肖……”
她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却突然痉挛了起来。
程川隽见状一惊,忙跑上前将人抱在怀中,紧紧的扣住洛安颜的牙关,以免她咬到舌头。
癫痫,是脑萎缩的临床症状之一。
癫痫其实只持续了几秒,可对于程川隽来说却好像百年那么久。
每一秒,他的心都像是在油锅上煎熬一般。
良久,洛安颜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因定三生果未知,繁华浮影愧成诗。
无端坠入红尘梦,惹却三千烦恼丝。
洛安颜心中默念着那首诗,程川隽被她咬的出血的手腕还在眼前。
爱情,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破的悬案。
程川隽,你这又是何苦呢?
还有……
“程川隽,就到这儿吧。我真的……”
洛安颜避开男人的眼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乞求道,“我真的……挺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