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新帝想拔擢寒门士子,位置不空出来,怎么把自己想提拔的人安排上呢?赵家门楣远低于沈家,沈家主动提出结亲,他们自然不会拒绝。大婚那日,阿父对沈盈夏说:“既然你非要结这门亲,以后不管祸福,都不要后悔,也不要怨我们,更不要来寻阿父帮忙!”阿母涕泪涟涟,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沉默着,把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取了下来,添在了嫁妆里。沈盈夏满心满眼都是喜悦,哪里听得进去:“决不后悔!”婚后,阿父没有狠心到完全不管她,还是帮赵君然顶了他阿父的职位。礲
沈家世代为太子师,皇帝换了,王朝更迭了,她家的地位都依然稳固。礲
这主要是因为沈家世代唯重学问,不参与任何党派斗争,除当家人是太子太傅外,家族中其他人一律不入仕,亦不结交任何官员。
家中子弟,除大兄外,沈盈夏在姊妹中行二,上头一个阿姊,下头一个小妹。
及笄宴那天,多少女娘赞叹她花颜月貌、聪慧过人,还说只有皇亲贵族才有福分娶到她这样的女公子,可她却偏偏看中了宴上姗姗来迟的赵君然。
那天,赵君然打扮得十分精神,长身玉立,自有风姿。
及笄宴后,来沈家提亲的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位王爷也透露出想娶她作侧妃的意思,阿父也有此意。
可这小女娘的心里已经住了人,又怎么会愿意另嫁他人?
小女娘日日寻死觅活,逼阿父阿母去赵家说亲,阿母拗不过,舍了老脸去了赵家。礲
当时,赵君然刚出孝期,家中仅有寡母一人,能不能顶他阿父的太乐丞一职都难说。
毕竟新帝想拔擢寒门士子,位置不空出来,怎么把自己想提拔的人安排上呢?
赵家门楣远低于沈家,沈家主动提出结亲,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大婚那日,阿父对沈盈夏说:“既然你非要结这门亲,以后不管祸福,都不要后悔,也不要怨我们,更不要来寻阿父帮忙!”
阿母涕泪涟涟,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沉默着,把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取了下来,添在了嫁妆里。
沈盈夏满心满眼都是喜悦,哪里听得进去:“决不后悔!”
婚后,阿父没有狠心到完全不管她,还是帮赵君然顶了他阿父的职位。礲
那段时间,她与赵君然还是十分甜蜜的。可是好景不长,不到一年,赵君然就认识了柳玉儿,日日流连花街柳巷给她捧场,后来更是将柳玉儿赎了身养在外面。
眼窝凹陷、面黄如蜡的沈盈夏看到这儿,便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太阳穴滚落在枕巾上。
她好悔啊,自己原本可以享受安稳自在的生活,却因为任性而在渣男身上蹉跎了一生!
恍惚之中,她听到,负责汤食的姜媪捏着嗓子向旁人炫耀:
“新主母对咱们可大方啦,银钱都一袋袋地给。以后咱们只要好好办差,福气还多着呢!”
附和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像是负责烧火的张媪。
“主母没怎么赏过钱呀!她不是因为犯错,被主君罚了禁足吗?如何还能提拔咱们?”张媪疑惑地问道。礲
“哎呦,老tຊ姐姐,我说的主母是都城那位,可不是里头这个!”姜媪突然压低了声音,“不瞒你说,都城那位可容不下她!主母让我在她的饭食里下秘药了!里头这个,啧啧,没几天活头了!”
沈盈夏心里的恨意不断滋长,眼里透出狠绝之意。
她恨辜负了自己的赵君然,更恨害死自己的柳玉儿,但最恨的是有眼无珠的自己!
突然,胸口发闷,一时喘不上气,便昏了过去,等她再醒来已经重生,回到了三年前。
“女公子,怎的突然呆住了?”铃兰肉肉的小手在沈盈夏面前晃了两晃。
沈盈夏这才回过神来:“哦,刚才突然想到了从前的事,有些感慨。铃兰,你说,同赵君然和离,然后到庄子上换种活法,这个决定,我做得对吗?”
铃兰一边掩上窗户,一边回答:礲
“铃兰也不知道哪样是对的。以前在赵家时,女公子没有一刻是开怀的,活得甚是憋屈。
“来到庄子上以后,日日都有新鲜事儿,女公子的笑容也多了。铃兰觉得,女公子若是快活,那就是对的!”
沈盈夏开怀一笑:“哎呀,小铃兰,原来是大智若愚型啊!”
“女公子,别以为铃兰听不出啊!铃兰哪里笨了?周媪都说我是个小机灵鬼儿呢!”
就在女娘们欢笑打闹的时候,一道黑影蹿进客房。
客房。
司马逸把玩着手中玉珏,听着暗卫的汇报,不时回应几句。礲
“主公,都城那位喊您回呢!可不能在这乡下再消磨时光了!”暗卫语气诚恳。
司马逸气得将手中玉珏抛向暗卫:
“什么消磨时光?我这是在考察!这沈娘子早就看穿了我的身份,却又不拆穿,足以说明她的机智与沉稳。你瞧着,她是不是王妃的最佳人选?”
暗卫一把接住主公扔过来的司南佩,没有正面回答:“这……奴才不敢多言。”沈盈夏是绝过婚的女娘,上头那位必然是不能看这件事发生的。
暗卫将司南佩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才长出一口气:这玩意儿,整个大佑都没有几块。主公倒好,成天当暗器使,真是暴殄天物啊!
“算了,不能误了大事,我会尽快辞行的。你们记得打好掩护,我现在可是商家贵公子马司逸!”
暗卫:……礲
这是什么怪异的play癖好?明明互相知道对方是谁,却还非要坚持用假名,暗卫不予评价。
次日一早,司马逸便请周媪喊沈盈夏过来,说要辞行。
伤筋动骨一百天。原本他这腿是不宜动的,但是沈盈夏想王爷怕是有其他要事,便按司马逸的吩咐,使了护卫去驿站找一个叫章管家的人。
下午护卫就领着一队人马来了,随行的马车极宽极大,里面还铺满了软和的锦被。
一行人来去如风,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只留下滚滚的烟尘。
沈盈夏也只当此人是个过客,转头便忘了。
可那个窝在马车里,腿疼得嗷嗷叫唤的人,却不做此想。礲
一切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