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却似乎忘却了那件事一般。从书房回来后,时间已经快戌时,她回了织锦院后,重新洗漱了一番才安然入睡。今日竟是她睡的最好的一次,不论是离开千岁府前,还是在孟府后,很是奇怪,再次醒来,已是正午时刻。她伸了伸懒腰,神清气爽。收拾好自己后,再用过膳,派人告知了千岁后,她便离开了。离了千岁府,宁心安并没有急着赶回孟府,而是找了一处客栈,拿银钱收买了店小二做证人后,便待在那里细细喝着茶。
周元景这一子落下,并没有走到最后一步绝杀,他这一子,落得人心惊。
“千岁,我认输。”她叹了口气,答案早已知晓,可又偏偏戏弄她,面色有些痛苦,那双桃花眼在说出这句话时带着几分委屈和害怕。
“棋盘已满,实在是有心无力了,千岁若还想继续,不如……另开一盘?”
他只是想玩的话,她配合着是应该的,宁心安心下懊恼,刚刚真是逾矩,
“不必了。”
他纤长的手指在棋盘上点了点,眸色幽深看向她,手指微动,将黑子收了回去。
见状,她也一同将棋盘上的白子收回,心中才松下了一口气,看着气氛冷淡了下来,她又连忙找话题。
“千岁,那日您去孟府,是为了何事?”
刚问完,她亮晶晶染着雾水的眼与他对视上,忽而又有一丝后悔,连忙补救说道,
“若是有我可以帮到的地方,千岁尽管吩咐。”
这话问出口,空气静默了两秒,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宁心安自觉逾越,
连忙低下头,眼中只敢盯着盘中的白子,将它们放回去。
“今天的月亮真圆。”
瞧了眼天,夜幕中挂着一轮弯月,她额头微微冒汗,背忽地挺直了不少,眼神又偷偷看向他。
“打听这作甚,若本座有需求,自会用你。”
周元景看向她的目光晦暗难测,声线低沉了几分。
眉目间带着几分清冷,他的回答自是听不出什么,便是连他自己也觉得难说。
为了什么,为了她吗?
“是,千岁。”她自知自己的问题很是突兀,便也不再说话。
其实周元景对身边的人很好,她待在他身边这两年,也未曾被罚过,
可她想不通,自离开千岁府后,她对他的畏惧却更多了几分,可在畏惧他的同时,又好像知道,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千岁还未进食,可要吩咐后厨送些吃食来?”
时辰不早了,回想起千岁好似还未进食,她应该备些糕点来才是。
只是她话音刚落,自己的肚子却忽地叫了起来,她面色如常,装作无事发生。
“回去吧。”
“是。”
两人回了书房,宁心安才发现书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盘糕点,不过,千岁胃口没有这么大,怎的放了这么多。
她自觉出去,准备好水盆端了进来,他盘腿坐在书桌前,双手放在腿上,似乎在等她。
“千岁,马上便可。”
她熟练地执起他的手,放入温凉的水中,手指在他指尖穿梭,为他清洗着手心手背,
宽大的粗粝的手掌与她娇小洁白的手形成对比,她左手掌心捧着他的掌心与之相合,一点点在他手背上擦拭。
用手帕擦干水渍后,宁心安将水盆端了出去,才又重新进来。
她静静跪坐在他身侧,眼神瞧着那些吃食有些炙热。
眼神瞥见那桌上的话本子,宁心安只觉得脸躁得慌,九千岁风流史外传,就这千岁还看了两个时辰,她真是为那写书人担忧。
若是千岁想追究,这人必是性命不保。
“这封后大典结束了,多是些在外的将臣要回京,本座现在倒是要你去做一件事,不过,需你离开孟府十日,可能脱身?”
“自是能,千岁若有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
“今日心情不错,这盘糕点,赏赐你了。”
“谢千岁。”
千岁说、他心情不错。
她端着仪态,可眉眼间全是欣喜之色,伸着手便去拿过那盘糕点,她也饿了,正巧得千岁赏赐,不用她开口,如此甚好。
瞧她没规没矩的模样,周元景也不曾说什么。
连吃了好几块,她才舍得喝一口茶水。
嘴角沾着不少糕点屑,她的小舌一卷,便将这点渣渣都吃了进去,她只顾低头吃糕点,周元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良久,她也未曾发现。
见她粉嫩的唇一张一合吃着糕点,周元景的目光黯了黯,脑中不知竟浮起了那日同是在书房中,怀中的人被他吻得笨拙,
如今她却似乎忘却了那件事一般。
从书房回来后,时间已经快戌时,她回了织锦院后,重新洗漱了一番才安然入睡。
今日竟是她睡的最好的一次,不论是离开千岁府前,还是在孟府后,很是奇怪,再次醒来,已是正午时刻。
她伸了伸懒腰,神清气爽。
收拾好自己后,再用过膳,派人告知了千岁后,她便离开了。
离了千岁府,宁心安并没有急着赶回孟府,而是找了一处客栈,拿银钱收买了店小二做证人后,便待在那里细细喝着茶。
果然未多时,便冲进来了一堆官府的兵,看样子还是大理寺的人。
她悠哉游哉地喝着茶,便见孟君屹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大步流星朝她走来,拽起她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令声质问。
“昨日去了哪儿?”
“一直在这客栈中。”
“谎话连篇!”
孟君屹赤红了眼,一身黑色锦衣褶皱了不少,脸上略显沧桑,背脊弯了下来与她对视,
见她一身白衣,脸色苍白,回话的声音都虚弱了不少,怒气忽的弱了不少,“昨日这边的所有客栈,我全搜查了一遍,你,在哪?”
“我、自然是,睡大街啊,大哥若是去狗窝里找我,或许能找到我。”
宁心安说得讽刺,脸色带着几分笑意,见桌上的吃食就要遭殃,她忙不慌地将鸡肉又塞了一嘴进去。
“大哥,我饿,能先放我下来吗?”她的眉头挑了挑,面色无辜,脸上也看不出对他有多怨恨。
“你身上没有银钱?昨日我送你的那些金钗,你怎的给了别人?”
“大哥,我一个弱女子,穿得这般招摇过市,身边却无一个婢女,没遇上歹人,已经知足了,你觉得呢。”
她重新坐下,执起茶杯喝了一口,拿出身上的帕子擦了擦嘴,又继续动箸,夹着几块肉放进嘴中,细细咀嚼了起来。
其实她在千岁府已经吃过了,是以桌上的食物并不多,她也只是做给孟君屹看罢了。
他不就是想让她吃点苦头吗?她如他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