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刚从寄云天回来不久,今天见到你的朋友们了。”她没想瞒着,而且他早晚也会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先跟他说。周怀生好奇起来,“是吗?都见到谁了。”“任原哥,秦飒姐还有她丈夫。”讲到这,温姝宜笑了笑,“你怎么没早点跟我介绍你的发小们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以前在北县见到的秦记者是你朋友。”她话里掺杂了点别的意思。周怀生准备开口解释,温姝宜却又絮絮叨叨说了下去。“司南姐也在,她可热情了,看见我就说咱们两个还欠她一顿喜酒,非要拉着我喝一杯,我今天可是替你喝的。”
秦飒这话不掺杂任何立场,仅仅站在一个跟她相熟的好友角度让她宽心,没想着要替谁解释,当然,这道歉也不是从正主口中说出来的。只是最浅显的话语,希望她别生气。
温姝宜看她一眼,嘴角挂着笑,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是那杯酒的缘故,她声音很轻,像是半醉不醉的模糊神情。
“我不会在意。”
“我知道司南姐是见到我太热情了,谢谢你还送我回来,把车直接停在寄云天就好。”
温姝宜拉开车门,下车后同秦飒摆摆手,然后转身上了楼。
秦飒看着她背影离去,加快速度再次回到寄云天。
包间内经过方才那一遭,现在变得异常安静,关上门后一点噪杂的声音都没有,静的只能听见一旁走动的摆钟声。宋自谦跟任原坐在司南和江淮对面,看着这两个酒鬼一言不发的喝着酒,好像并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秦飒拉开把椅子坐在主位,一脸不解的看向闭眼喝酒的司南。
“你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非要闹这么一出你才好受是吗?”
她跟司南关系很好,也是亲眼看着她这些年自己作茧自缚到穷途末路,心疼她求而不得,却到底觉得她想不开。
“幸好人姝宜没计较,只当你是喝醉了糊涂没生气,这要是让怀生知道了你说他会怎么想,他还会愿意再见你吗?”秦飒话语冰冷,直截了当说了出来。
司南正在倒酒的手顿了顿,嘴弯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们俩也做不成朋友了。”
灯光下,女人姣好的面容渐渐失去光彩,就连声音也低了下来。
司南知道,她跟周怀生早就回不去了,不管是多年前在厨房戳破他掩埋的心事还是在他生日时刻意流露出让她知难而退的话语,她都插手了太多关于周怀生的事,早就超出一个同学乃至发小关系最基本的范畴。
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做一个配角,更不甘心自己追逐多年的爱情只是一场迷幻自己的泡影。所以今晚她才会这样刻薄,只是自己黔驴技穷的最后一点手段,尽管在旁人眼里是小丑行为,她也还是这么不顾一切的做了。
都是执念罢了。
*
出差这些天,周怀生几乎每天晚上都雷打不动给温姝宜打个电话,今天也不例外。温姝宜接到他电话时已经十一点,她喝了蜂蜜水刚准备躺下,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温姝宜接通,将手机放在耳边听他先说话。她不习惯视频,比起在屏幕里看着周怀生,她更愿意在耳畔听他的声音,周怀生当然也发现了,所以自那次之后他都是先给她打电话,如果她要是想看他了会再拨过去视频。
“还没睡啊。”他一如既往轻声开口。
“嗯,我刚从寄云天回来不久,今天见到你的朋友们了。”
她没想瞒着,而且他早晚也会知道,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先跟他说。
周怀生好奇起来,“是吗?都见到谁了。”
“任原哥,秦飒姐还有她丈夫。”讲到这,温姝宜笑了笑,“你怎么没早点跟我介绍你的发小们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以前在北县见到的秦记者是你朋友。”
她话里掺杂了点别的意思。
周怀生准备开口解释,温姝宜却又絮絮叨叨说了下去。
“司南姐也在,她可热情了,看见我就说咱们两个还欠她一顿喜酒,非要拉着我喝一杯,我今天可是替你喝的。”
其实她这会儿已经有点醉了,也不知道江淮拿的是什么酒,明明就喝了一小杯却这么上头,大脑虽然昏昏沉沉,但说出的话确实很清醒的。
周怀生急忙打断。
“司南灌你酒了?”
“你喝了多少,现在觉得怎么样?”
他一向敏锐,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事不太对,他不知道司南回了京平,更没想到他们几个聚会碰上了温姝宜,她这番话虽然坦诚,可他也从话音之外听出了几分责怪。也确实是怪他,一直没正儿八经向她介绍他的朋友们。
“我没事,是我自己要喝的,毕竟大家都在屋里也不好让他们看笑话,就一杯没什么事。”
温姝宜盖好被子轻轻翻了个身,她思绪飘远,慢慢闭上了眼。
“而且,我知道她喜欢你。”
其实她是很羡慕司南的,她那样随心所欲,喜欢一个人就去追求,那么勇敢那么无畏,平心而论,温姝宜可能这辈子也做不到像她那样。
一开始,她对周怀生是很依赖,他对她也是有求必应,自己参加什么活动都要带着她,逢人就介绍这是他妹妹,他那时候对她实在是好得过分,她也习惯他在身后为她托底。
她觉得,他们两个是亲人般的兄妹之情,尽管她在某些时刻察觉过自己的内心有过短暂偏移,可她还是深信不疑。
直到,司南说出那些话后,温姝宜觉得自己彻底被打乱了。
她毕竟不是他的亲妹妹,又能奢求他陪自己多长时间呢,他毕了业考上大学,会有自己全新的生活,他不会需要再向如今这样照顾着像拖油瓶的自己,她慢慢觉得自己像是个累赘,耽误也麻烦了他很多事情,明明不是亲人,却还这样让他操心,左不过是那时候无法说明的少女心事。
所以自从那天之后,她一直有意无意躲着周怀生。她那时候还不能明确的知晓自己对他是什么情感,只是唯恐会成为他的累赘,尽管周怀生从未这样觉得,可她还是一意孤行给他们两个这段兄妹情划了段句号。
上大学后,她更是把自己的心思全身心放在学习,后来听说他来学校找过自己但见到的却是阴魂不散的蒋澈,于是在他生日那天买了机票飞到京平想给他庆祝,却没寻到他人,只见到了从国外匆匆赶回来,捧着一捧鲜花站在他公寓楼下的司南。
她笑容可掬,温柔地喊她姝宜妹妹。
她只寒暄几句,便自动退出了。
她跟周怀生之间,没有狗血戏码,没有恶毒女配,只有她自己数不清的顾虑和迟疑。
如今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
这场通话停顿许久,直到温姝宜从睡梦中短暂清醒,她眼皮依旧很沉,手机早已经滑到枕下,梦中的情形历历在目,她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像是无意识的呓语。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这话说完,温姝宜沉沉睡去。
周怀生一直没挂,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隔着听筒,这句朦胧的告白令他呼吸一沉,心脏在深更半夜跳动的异常剧烈。
他压下翻腾的情绪,打开电脑查看最近一班回京平的航班信息,到只剩下几个为数不多的经济舱座位,他毫不犹豫,到底还是任由思念败下阵来。
*
温姝宜睡得很沉,快天亮时也没感受到卧室门开的声音,她只觉得在迷迷糊糊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却连睫毛都没动一下,下意识转身抱紧后便又陷入沉睡里。
周怀生风尘仆仆,顶着一夜未合的眼将她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明明还不到十天,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很多年,没挨住这份思念,抱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
她感觉到不对,睁开眼的第一瞬间还以为是在做梦。温姝宜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确信他是真在自己面前,立刻精神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完吗?”
温姝宜嘴角上扬,躺在他怀里仰头看向他。
“工作是做不完的,但是老婆只有一个。”周怀生捉住她在被子里的手,举到面前亲了下,他声音里带了几分低哑,“而且我你听说你想我了,所以就连夜赶飞机回来见你一面。”
他意有所指,主要说的是她昨晚无意脱口而出的告白,温姝宜突然清醒过来,恍然大悟他昨天并没把手机挂断。
有些心虚,声音也没了底气。
“我才没想你。”
“喝醉了说的话不能信。”
她别开视线,尽量不去看他的眼,好像这样就能忘记昨晚。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笑了笑,对她这一套做法已经是心如明镜,没再强行让她回忆,只是又将她抱得紧了紧,他一晚没休息,如今有困意蔓延至眼皮想要休息。
温姝宜看着他阖上眼,往他面前凑了凑,他身上的松木气息再度灌进她鼻腔,像是让人安稳下来的镇定剂,她贪恋他这份香气,定定看着他好一会儿后吻了吻他的唇。
周怀生却突然醒了,微睁着眼,半明半晦的瞧着她。
“这一晚上只顾着赶紧回来,时间不够用连个人形象也没在意。”他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话里有很淡的笑意,“没剃须,怕扎到你,所以才一直没亲你。”
他这话实在温柔,温姝宜很快伸手去碰了碰,却并没觉得像他说得那样。他皮肤的触感是有些细微的不同,但温姝宜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她更喜欢真实的周怀生。
他们已经是夫妻,不用像初次恋爱的人那般在对方面前积极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恰恰相反,因为这段关系,他们两个可以更加坦荡真实的面对彼此。
温姝宜抽回手,慢慢对上他的眼。
“我没这样觉得。”
周怀生笑笑,没再坚持自己的原则,俯下身去一点点亲吻。
两人彼此靠近,她睡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两颗,他不疾不徐在她锁骨附近作乱,手却自始至终只是捏在她肩膀。
过了一会儿,他停下动作。
“没穿?”
温姝宜轻咬下唇,点了点头。
“我又不知道你回来。”
他笑容更深,最后替她剥下那层过于碍事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