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会去的,我会帮他们完成袁晚意的心愿,还了他们这十几年对我的好。然后搬出去,一个人,身边再也没有他们,也再也没有袁晚意。或许,我可以再养一条小狗,一条真的,独属于李星尔一个人、永远都不会背叛李星尔的小狗。动物有时候,比人可衷心多了。想着想着,我睡了过去。
两天之后,辅导我的老师欣喜的告诉我,我的小提琴参赛申请通过了,只等半个月后,去参加初赛海选。
我欣喜无比,一时之间,连袁晚意说的什么爬山计划都忘了。
直到晚上的时候,餐桌上难得聚齐了四个人。
我坐在座位上,竟然有了些拘谨,明明之前的十八年都是一起吃的,可是江舒他们这次不过十八天没和我一起吃饭,再次相聚,我竟觉得这幅场面有些陌生了。
饭桌上很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直到江望嫌弃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往我碗里夹了几块红烧肉,他别扭着语气:“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走出去还让别人以为我们虐待你了一样,多吃点,胖点才好看。”
我抬头,看了江望一眼,然后低头乖乖的吃了对方夹来的肉,说:“谢谢江望哥哥。”
江望的嘴角忍不住的上翘,偏偏又很辛苦的往下压,不知道图些什么。
江燃剥了虾,拿着往我嘴里喂,他笑眯眯的,眼角下的一颗红色泪痣衬的他很是好看,他说:“啊~,尔尔张嘴,吃个虾。”
我看着他,有些迟疑,嗓子似乎又开始疼,胃里面也有一点翻涌。
我僵持着,没有动,于是江燃脸上的笑也慢慢的拉了下去,眼神也越来越冷。
“怎么,能亲江望哥哥的脸,能吃江望哥哥夹的肉,到了我这里,就这么让尔尔为难吗?”
“尔尔,别忘了,江燃哥哥为了你,可是再也没有办法站上短跑的赛道了啊,你舍得让江燃哥哥伤心吗?”
江燃这么说,我便不能拒绝了。
我咬着唇,忽略越来越反胃的感觉,低头要去吃他手中的虾。
江舒忽然用力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训斥江燃:“好了江燃,适可而止。”
饭桌上,场面僵持,江燃看了江舒片刻,收回手,说了句没意思,然后把剥好的虾,扔到了自己嘴中。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是再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刚打算打招呼离开饭桌,就被江舒叫住了,他说:“晚晚喊我们明天去爬山,特地让我们叫上你,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我想起之前对方和那个不知名东西的对话,害怕到时候真的出什么事情,于是摇头拒绝。
小声道:“我过一段时间有个小提琴比赛,这段时间想留在家里面练琴,哪里也不想去。”
我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三人便都冷下了脸色,很骇人。
我害怕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听见江燃冰冷的声音,她说:“晚晚的邀请,哪轮得到你拒绝,我们这是通知,不是询问。”
或许前几年真的被他们宠的太好了,导致我现在很不适应他们的冷漠。
我其实想说,他们喜欢袁晚意,那去追就好了,我不会阻止,也不会妨碍到他们。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了袁晚意,屡次斥责我、贬低我、侮辱我,我虽然傻,但是,我也是长了心的啊,我也会疼,我也会哭。
我不是他们讨好袁晚意的工具。
江燃三人的忽然都起身,脸上蔓延上仓惶和惊慌,我伸手,才发现自己流了满脸的泪。
我抹了一把泪,倔强着:“我说,我不去,我不想去爬山,更不想去见袁晚意。”
于是,他们脸上的担忧,便统统转换成了愤怒,他们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真以为你是江家的主子吗?不过是我们养的一个小宠罢了,晚晚要你去,你不去也得去。”
曾经我落一滴泪,他们都担心的三天吃不下去饭,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捧给我。
现在我哭的不能自已,他们却说,你不过是我们养的一个小宠罢了,袁晚意要你去,你就必须得去。
我转身,指甲刺进了肉中,血滴啪嗒一下滴落在地板上,手也很疼。
我听见自己说:“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是的,我会去的,我会帮他们完成袁晚意的心愿,还了他们这十几年对我的好。
然后搬出去,一个人,身边再也没有他们,也再也没有袁晚意。
或许,我可以再养一条小狗,一条真的,独属于李星尔一个人、永远都不会背叛李星尔的小狗。
动物有时候,比人可衷心多了。
想着想着,我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