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成那样,还以为她活不成了呢,吓爷一跳!江云娘认出那是顾瑞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跟了上去。顾瑞霖抱着康平一路进了穿过铺子和小院进了屋,康平眼睛微微睁开,眼眶里流出两滴泪水,往顾瑞霖的怀里缩了缩,嘴里低声喃喃:“爹~”顾瑞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这个小家伙儿,小家伙儿已经又闭上了眼,他的嘴角儿上扬出了弧度,嗤笑道:“臭小子,这声爹叫的有点儿早了!”不过也无所谓,早晚的事情。江云娘才追上顾瑞霖的脚步,并没有听到康平的那句爹,却听了半句顾瑞霖的话,她没做声,一心都系在康平的身上。
伸长脖子看铺子里面热闹的人,还没靠太近,就见有人往外跑,紧接着有人摔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叠罗汉似的,摔在了一起,看热闹的人群目瞪口呆的连连往后退。
江云娘抱着擀面跟杖站在了门口,目光一扫,顿感不对,刚才他们一行人至少有七八个,这里怎么才五个?
“你们是坏人!我不跟你们走,放开我!”
稚嫩的声音从院内响起,江云娘顿时头皮发麻,脑子一片空白,身体都比脑子快,飞快的朝着后院扑去。
后门被打开,江云娘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康平小小的一个,被人提着衣领悬在了半空。
另外一人抱着她的钱匣子,一脸得意的跟在后面。
“银子可以给你们,放了我儿子。”
此刻的云娘像是被人抓住了七寸,身上刚才那股子气力瞬间消散大半,手上的擀面杖都差点儿拿不住。
那人瞥了江云娘一眼,戏谑道:“你这娘们好狠毒的心,将我家兄弟害成了这般模样,拒不承认不肯赔偿也就罢了,居然又打伤了我家几个兄弟。”
“这账咱们得好好算算,让大伙儿帮咱们一起算算!”
江云娘人狠狠推了一把,踉跄两步跌坐在了地上,顾不得捡起滚落的擀面杖,爬起来就跟着两人往外冲。
朱氏的丈夫朱有才和伙计刚刚冲出人群,就被那帮泼皮按住。
“大家来帮忙啊!咱们一条街的人,还能让几个外乡人给欺负了?”
朱有才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周围人的回应,陶掌柜拉着几个人,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指指点点的看着江云娘的热闹。
一向跟江云娘不和的王氏更是当众数落起江云娘的罪状,甚至还拦着不让人去报官。
人群里的林寻,看到康平被人这样揪着出来,想冲上去抬脚却有犹豫了,一共八个人,他一个人如何应对的了?
直到江云娘跌跌撞撞,一身狼狈的从铺子里冲出来,咬咬牙正要冲出去,却被急匆匆赶来的林宏一把拽住。
“爹!”
“急着出诊,你跑这里来看热闹,爹平常是怎么教你的!”林宏和身边的背着药箱的徒弟一起,连拉带拽,不由分说的架出了人群。
“我求你们了,银子铺子我都可以给你们,放了他,他还是个孩子!”
康平看到娘被推倒,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
“不许欺负我娘,你们都是坏人!坏人!放开我!”
江云娘见他挣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扑上前去夺康平,却又被人力道极大的拽了回来,一个踉跄跌跪在了地上。
“嘶~小兔崽子,居然敢咬老子!”
江云娘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那人双手将康平举过头顶,像是早有预谋一般,没有半分犹豫就将小小的身影摔了出去。
“康平!”
江云娘只觉自己瞬间心神俱碎,飞身扑了过去,只可惜还是差了半步,没完全接到康平。
江云娘摔的浑身是土,顾不上身上的擦伤,爬到了康平的身边,抱起康平。
“康平,康平!你别吓唬娘,康平!”
康平的前额破了道小指长的口子,隐约见骨,被江云娘抱起时,就已经满面鲜血,很是骇人。
缓缓睁开眼,哭都没哭出来,便昏了过去。
江云娘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哭都没了声音,面色煞白,肩膀抖动抽搐着,想抱起康平,却发现自己的腿像是被人抽了骨头一般,无力站起。
“啊!~”
泪流满面的江云娘,一声泣血悲鸣,便能听出她的无助,与悲凉。
“全部关押起来,交由崔太守提审!”
顾瑞霖今日去了衙门,在衙门遇到朱氏前来报官,听到消息他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此刻黑着一张脸,周身充满了杀气,不单单是因为这伙人欺负了江云娘,而是光天化日之下,这群地痞公然在原州城内有恃无恐的行凶!
这是完全没有将他们镇北侯府放在眼里!
这个笨女人!
不是挺会扯虎皮的么?关键时刻怎么就不知道用用他镇北侯府的名号了?哪怕用用辛周虎的名号也不至于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吧?
“孩子给我。”
“顾时,去请杨大夫。”
顾瑞霖接过康平,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孩子性命无虞,只是伤口骇人了些。
“爷还是奴才来吧。”顾雨紧跟了上来。
“你去准备东西。”他的小厮都是上过战场,处理过外伤的,知道该准备什么,做什么处理。
这点儿小伤,顾时、顾雨也真处理,去让顾时请大夫,还不是为了让那笨女人放心。
哭成那样,还以为她活不成了呢,吓爷一跳!
江云娘认出那是顾瑞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跟了上去。
顾瑞霖抱着康平一路进了穿过铺子和小院进了屋,康平眼睛微微睁开,眼眶里流出两滴泪水,往顾瑞霖的怀里缩了缩,嘴里低声喃喃:“爹~”
顾瑞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这个小家伙儿,小家伙儿已经又闭上了眼,他的嘴角儿上扬出了弧度,嗤笑道:“臭小子,这声爹叫的有点儿早了!”
不过也无所谓,早晚的事情。
江云娘才追上顾瑞霖的脚步,并没有听到康平的那句爹,却听了半句顾瑞霖的话,她没做声,一心都系在康平的身上。
康平被安置在了炕上,顾雨也端了热水进来,熟练的用干净手帕清理伤口,连江云娘都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站着。
额头上的伤口被清理之后又冒出了新鲜的血液,鲜血涌出的那一瞬,江云娘的泪水止不住了。
她的康平前世从未受过这样的伤,如今跟着她,她非但没保护好他,还让他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她还是低估了σw.zλ.人心的恶,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原本她以为仅凭自己就算不能给康平富裕的生活,安全平淡的环境,可现在看,她都给康平了一些什么?
“莫哭,并无性命之忧,安心!”
顾瑞霖看到她的眼泪,心头莫名一痛,又有些烦躁,恨不能将那几个刁民歹徒现在就给活剐了。
江云娘回头看了看搭在自己肩头那只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