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解释一下,”钱苑觉得这个怒火中烧的灵体应该没耐心解释清楚前因后果,“照顾我哥哥的是祖母的娘家侄孙女,名唤姚思思,祖母一直想把她说给哥哥当媳妇来着。”“去年差点定下了,后来哥哥就莫名昏迷了。”“这次回来她就占着哥哥的卧房不走,说她已经是我钱家内定的媳妇,硬是要伺候我哥哥。”钱苑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贺文书算是听懂了,不过这是人钱家内院的事情,她一个借地养病的外人不好多
文竹为了验证自己的保证,也为了让贺文书宽心,去包袱里翻出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一边打开,一边说道:
“我就说好端端的……”
后半截话全数卡在了喉咙口。
文竹看着自己手中刚刚打开系绳就断成数截还沾染了斑斑血迹的圣旨,笑得比哭还难看。
“小姐,要不咱不嫁了?”
“嚯嚯,项上人头作保。”黄小春补了刀。
文竹笑着笑着哭了,她觉得小姐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像容公子看小五的眼神了!
说起来这件事也不能怪文竹,这一路过来她也经历了差点丧命的时候,还能把这卷轴带来算是不错了。
贺文书叹气。
只觉得自己复仇这条路颇为坎坷,连主动嫁给一个废太子都困难重重。
圣旨倒是可以修补一下拿出来证明自己就是来和亲,可是就怕传回西景成了藐视君威了。
毕竟把圣旨搞成碎片也没谁了。
“小姐,马仁家有个梅妃的关系,可以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文竹正在缝补圣旨,忽地眼睛一亮。
这层关系贺文书倒是不知道,点头答应。
且试试,不行再说。
她和文竹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舒爽的笑声还有她家灵体的骂骂咧咧。
钱苑一阵风似的刮进来,脸上的笑容还洋溢着。
“你哥哥有救?”
贺文书被她的笑容感染,圣旨焦虑轻了不少。
“这倒不是,这位……呃,这位姐姐,算是姐姐吧,真真大快人心!”
钱苑看着一身血红的灵体,大大夸赞了一番。
贺文书瞧着灵体,这位可不像是快活的心情。
“如何?”
贺文书问的是钱苑哥哥的情况。
“那个女的简直有大病,开始拦着不让人进去说病人不能着风,那行吧,不开门不吹风我从门缝飘进去她又搁那嚎。”
灵体骂的是一个贺文书不认识没见过更没听说的女人。
贺文书还没彻底恢复过来的脑子有点混乱。
“我来解释一下,”钱苑觉得这个怒火中烧的灵体应该没耐心解释清楚前因后果,“照顾我哥哥的是祖母的娘家侄孙女,名唤姚思思,祖母一直想把她说给哥哥当媳妇来着。”
“去年差点定下了,后来哥哥就莫名昏迷了。”
“这次回来她就占着哥哥的卧房不走,说她已经是我钱家内定的媳妇,硬是要伺候我哥哥。”
钱苑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贺文书算是听懂了,不过这是人钱家内院的事情,她一个借地养病的外人不好多加置喙,只问了钱苑哥哥的情况。
钱夫人夫妻膝下一子一女,小女儿便是钱苑,大儿子就是昏迷的钱廷。
去年上元节,钱廷带着钱苑和姚思思上街看花灯,期间人多,钱苑便走散了,自己逛了一圈回家。
到家才看到姚思思才发现她也同钱廷走散。
因着钱廷一个成年男子,散了也就散了,一夜未归钱夫人还当他遇到同好去喝酒。
“结果第二日,我家家仆开门的时候便看到我哥哥晕倒在门外。”
钱苑说着眼圈打起了红。
“这一年了,不管在京城还是跟着我们去了边境,也没醒来。”
贺文书眼中流露出伤感。
她也有哥哥,打小就疼爱她的哥哥,会不会也像疼她那样疼姜珍?
可惜她死前都没能再见到。
“可惜我哥哥十年寒窗苦读,中了探花,才在礼部上任点卯几个月。”
钱苑愈发伤心。
贺文书眼里泛起光。
礼部掌管皇家婚丧嫁娶一应事等,这可比马仁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梅妃靠谱多了。
“苑儿,你且放心,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帮你哥哥!”
贺文书信誓旦旦,钱苑感动得热泪盈眶。
送走了钱苑,贺文书才回身问灵体,“如何,钱公子那可是同招魂幡有关系?”
灵体摇头,语气不屑。
“如果是那人的手笔,这位钱公子早就死得透透的,哪还轮到那个姓姚的上蹿下跳。”
它话里语里都是对姚思思的不满。
正说着事,它猛的转身,身上的红浓得像流淌的血,做了个花手,用戏腔阴阳怪气地唱到:
“瞧!
“说到思思,思思就来了。”
她尾音刚刚落下,贺文书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厉喝,“把这妖女的住处都围上!”
贺文书诧异挑眉。
内院哪里来的中年男人?
很快,她的疑问得到了回答。
一个身着黄袍的道士执剑冲入贺文书居住的这间屋子,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七八个年轻的小道士。
愣神间,年轻道士们已经把房间各处贴上了符箓。
主打一个手脚利索,出其不意。
“姑婆,那个闯进去要对廷哥哥不利的怨鬼就是回了这里。”
姚思思扶着钱老太太站在院中说话。
“它一定是来向廷哥哥索命来的!”
钱老太太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都是廷哥儿他娘不好,带了一个养鬼的妖女回来,把我的思思吓坏了。”
“思思不怕,有姑婆请来的庆元道长在,一定让这只怨鬼魂飞魄散!”
娇滴滴的女声撒着娇,贺文书靠在黄小春身上被迫听了一耳朵的姑侄情深。
“是不是有大病?”灵体幽幽开口问。
文竹沉默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贺文书眯着眼睛看着贴满一房间的黄纸符箓,语气不善,“道长莫不是来和我比试画符?”
庆元道长仰起头,不说话,有些话,他自己不方便说。
于是他的徒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口了。
“我家师傅乃是玄阳观庆元道长,今日特来收你这妖女!”
“笑话,我家师父的符箓可是天下第一,岂是你这个豢养怨鬼的妖女能比的?”
“好大的脸,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符箓,今日便让你开眼!”
……
贺文书瞥了眼墙上的符箓。
嗯,只能说画符也是需要天赋的。
同样的符箓,不同的人画出来便有不同的效果,这个庆元道长有点本事,不是个招摇撞骗的,但是要在她面前谈符……
“来,废话少说,带着你们的符箓,一起上。”
血红的灵体不耐烦了。
它作为一个灵体最反感这些自诩正道的臭道士,抬手,勾勾手指头。
庆元目光闪过兴奋。
他只要拿下这个灵体再借用观里的炼魂鼎把它炼成自己的鬼修,往后他便也是有鬼修可以驱使的人了!
这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小丫头年轻什么都不懂,不知道鬼修的可贵之处,放着这么一个有意识的灵体到处乱走。
这次来本想着赚点钱就好,结果居然被他捡到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
心里打着美好的算盘,庆元浑身热血沸腾,挥起桃木剑,厉喝:
“玄阳观弟子听令,摆阵!”
“驱鬼!”
“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