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缱翘着腿靠在一旁的榻上看着账单,“我乐意,谁会嫌钱多。”那倒也是。“那姐,你这盘下人家的产业,酒楼自然要重新开张吧?”“那当然,而且我打算换个名字,改叫——醉香楼。”“这个月十五,重新开张。”郑栩泽:“那你直接坐镇京城当老板?”“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轻易露面。酒楼的事大多还是忠叔带着人打理,我就负责看账收账就好了。”便是珍宝阁那三家铺子,她也极少公开抛头露面;倒不是怕什么,就是没必要。
郑栩泽既成了江珩手下的士卒,便日日要去营中点卯报到,那自然是要长住京城。
而恰好孟缱独居,姐弟俩一起住,自然是最好。
既能做伴,有些事也能相互帮衬。
郑栩泽进京以来,一直就是住在孟家在京城的宅子。
如今既然要长住,孟缱就把一整个院子都给他辟了出来。
她带到京城的家仆不多,就只贴身的丫鬟采莲几人,和随行的几名护院。
都是她用惯的人,不方便给郑栩泽;
而且这家伙如今的身份也不方便出门带着下人,姐弟俩商议过后,决定就不再额外添人伺候了。
——
郑栩泽头天去军营的时候,按照江珩之前的吩咐,找到对应的人,然后接下来就都是常规的流程步骤。
虽然是个新人,但郑栩泽从小于家中耳濡目染,人情处事各方面还是极为通透。
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人舒服。
孟缱特地提前给他备了些点心和茶叶,为了避免招人嫉妒,点心和茶叶都不是特别名贵的那种,但胜在干净,拿去当做头次见面的见面礼正合适。
军营里的大头兵都是糙汉子,心思耿直,有东西就吃,有好的就用;
郑栩泽一小年轻进来,以后那就是同生死的兄弟。
当然也有些见不得别人好的,阴阳怪气的暗讽了几句,
话里话外就是说郑栩泽家中怕是背景不浅。
郑栩泽干脆也直说了句,“谈不上什么背景,只是商贾人家罢了。”
普通士卒大都出身平民布衣,商贾之家在高门显贵眼里不入流,但在他们眼中已是很好,起码吃穿不愁,生活舒心。
至于士农工商之类的,虚名能值几个钱?
本来郑栩泽要是非说自己出身贫寒,这帮性子粗狂直接的士卒或许还会反感;
毕竟这谈吐气质,怎么着都不像是贫农百姓家出来的,。
但人家开诚布公的直说,心思直接坦诚,大家自然也都能以礼相待。
孟缱本来还担心,郑栩泽一个新人过去会不会被排挤、受欺负之类的,
但没想到这家伙却是如鱼得水,不出三日,都有称兄道弟、能一起勾肩搭背的伙伴了。
果然,
孟缱觉得自己真是杞人忧天。
就郑栩泽那张嘴,
用得着她操心?
——
表弟那边算是尘埃落定,孟缱最近也在筹谋自己的一件大事。
京中有家名叫“一品香”的酒楼,
她前日和郑栩泽去那吃酒的时候,偶然听到两个伙计的聊天,说是他们掌柜的年纪大了,想落叶归根,便想把酒楼盘出去,带着妻儿回余杭老家安享晚年。
一品香的地理位置甚是不错,位于京中繁华要地,所以酒楼的生意也一直都不错。
想来若非不得已,老板也是不会舍得这么盘出去。
孟缱在这方面一向是干脆利落,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当日下午她就找上了掌柜的进行面谈。
酒楼的老板—赵掌柜一开始看到是个年轻女娘,还蛮是不信任,直到孟缱亮出腰牌和自己名下的店铺产业,赵掌柜瞬间眼神一亮。
拱手笑道:“原来是孟三姑娘,在下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凡是商贾人士,谁能不知江南孟家?
既知孟家,又怎会不知孟氏玲珑心思的三位千金?
更别提孟缱自己手下的店铺名声之响,已是业内标杆,无人不羡。
谈生意的本钱有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额外顺利。
但是孟缱这边干脆利落,赵掌柜那边倒是犯犹豫了。
孟缱自然知晓对方的顾虑,适时让采莲递上一锦囊,
“赵掌柜落叶归根之心,我能理解;而这酒楼乃您多年心血,自然一时难以割舍。”
“您回到余杭,自然要在那边安家置业,恰好我在余杭也颇有些人脉,这些人与我皆是至交;您若是有需要,拿着这个锦囊去找,他们定不会袖手旁观。”
诚意至此,赵掌柜自然是无话可说,躬身拜了拜,道了声谢。
两人的交易就此达成。
当晚,
郑栩泽回到家中,看到桌上的契约书才知道他姐最近是又干了什么。
“姐,你可真是不嫌累,你手下那些总店分店加起来那么多事,你怎么还有功夫想开酒楼啊?”
孟缱翘着腿靠在一旁的榻上看着账单,“我乐意,谁会嫌钱多。”
那倒也是。
“那姐,你这盘下人家的产业,酒楼自然要重新开张吧?”
“那当然,而且我打算换个名字,改叫——醉香楼。”
“这个月十五,重新开张。”
郑栩泽:“那你直接坐镇京城当老板?”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轻易露面。酒楼的事大多还是忠叔带着人打理,我就负责看账收账就好了。”
便是珍宝阁那三家铺子,她也极少公开抛头露面;
倒不是怕什么,就是没必要。
孟老爹给她派的人手都是他曾经的左膀右臂、亦或是左膀右臂的后代的能干子孙;
经商这方面的慧根,那都是血液里流淌的;
有他们在,各方面的事,孟缱都很放心。
所以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的累死自己。
————
十五当天,醉香楼鞭炮齐鸣、重新开张。
凡是当天来店里吃饭的顾客,一律酒水全免,另赠四碟凉拼小菜。
人嘛,都有个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理,一听这话,本来不想吃的,也得为了酒水和小菜来一趟。
醉香楼一共三层,一楼是用饭的大堂;二楼是单独的雅间包厢;三楼则是提供住宿的单间。
开业当天的酒水和送菜两样,算是小小的打响了新开张的名声。
去过的百姓们口口相传,都道醉香楼换了东家老板,而且这重新整装后的酒楼比原来的更气派、菜品样式也更多,而且还实惠。
自此,醉香楼逐渐也成了京城中达官显贵宴请同僚好友的常去之所,甚至有阔绰的,直接长期包下了个合心意的雅间,只为自己所用。
凡此种种,都在孟缱的预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