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对他动心了?什么话都跟他说了?”傅叶歌一脸“不会就这么简单吧”的表情。娜玉轻轻点头。傅叶歌有点怀疑人生,轻声问陈筱艾:“女人......有些时候会比较好骗?”陈筱艾想起来这货是常年混花街的主儿,便打击道:“看人而已。”“秘药也跟他说了?他是不是带了什么人过来见你?”娜玉诧异地看着卓煜:“你怎么知道......他的是确带人来见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蒙着脸不让我看见。”
陈筱艾反应过来,连忙撇清关系:“我不是梅夫人的人!你不要误会!”
听婆子说,即便二小姐已经夭折过世三年,梅氏依旧痛恨着曹姥姥,时不时还派人来农衣巷找曹姥姥的麻烦。曹姥姥能猜测她是平王府的人也不奇怪。
“那你是平王府什么人?”女子咄咄逼人,并不把傅叶歌状作警告的剑锋放在眼里。
“应该说........我是平王妃的人。”陈筱艾无法,只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一遍,又说明她是如何抓住小曹子的,又为何来到这里。
“........这样说来,还是你救了小曹子。”女子听完,肩膀略微放松。她朝抱着膝盖坐在被褥上的小曹子招招手,小曹子很欢快地抱住她的腰,头蹭在她腹部上撒娇。
“......我自身难保,即便你是被那女人囚禁着,但想着平王府里总归比外面安全。”女子轻柔地抚摸着小曹子的额头,将缠在手腕的发带取下,为小曹子扎起额前过长的头发,“如今看来,平王这人也是无用。当年梅氏已经失去一个女儿,现在连嫡子也要遭殃。”
“你说什么?难不成放小曹子去害王妃不是梅氏的手段?还有你刚说小曹子一直被囚禁着是什么意思?”
傅叶歌将陈筱艾拉到身后,他对曹姥姥还不敢放松警惕,他盯着曹姥姥说出自己的疑问:“先等等,你是曹姥姥?可你的声音与身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接生姥姥啊?”
单听声音,明明只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而已。
女子回身取下兜帽,兜帽下的确是一张中年妇人的脸庞,细碎皱纹不算多,但皮肤松弛无光,乍看过去大约五十来岁。但傅叶歌眼尖,一指她侧边脖子道:“还装?这面具连脖子都没画全。”
女子一摸脖子,叹道:“着急忙慌的,没顾到。”
“你若还用这个面目于我们跟前,是不是有点没诚意了?”
“这位姑娘是平王妃的人,那你们呢?”女子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便用什么面目示人。”
傅叶歌皱眉,他不清楚要不要将身份告知女子,他怕没把握好分寸,这事该由卓煜来定夺。话说他们在农衣巷这边出了事,客栈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担心的有两拨人,很显然,我们与南罗人无关。第二拨人刚刚在你的眼皮底下袭击了我们,自然也跟我们无关。”陈筱艾出声,立马给了女子一个定心丸,“对我们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两拨人都是为了你和小曹子而来。我们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想搞清楚姑娘你在南盛究竟做了什么?小曹子身上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想在南盛做什么,我会带着小曹子来南盛,只是逃亡而已。”
女子犹豫一会,双手从脖子摸上去,手指拉扯抠挖一番操作后,取下脸上易容面具,露出一张小麦色的鹅蛋脸来,眉眼深邃,鼻子细长高挺,是典型的南沙异域女子长相。
傅叶歌眼神顿时就变了,上看下看后赶忙将剑收好。陈筱在他身后艾踹他一脚,瞧不上他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真名叫曹娜玉,来自南罗的骆驼山峰,小曹子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原本带着他在骆驼山峰生活。”娜玉取来干粮给小曹子吃,灯火下的,她的眼神陷入了回忆,“我之所以会带小曹子逃来南盛,是因为四年前在南罗受到了大巫的迫害。”
“大巫是?”
“大巫是我们骆驼山峰的祭司,地位只低于首领。他擅长制药,四年前他突然召集我们试药,说那药吃了能让人增强力气,力大无穷。我们在部落里本来就要做体力活,小曹子生来是痴子,体质又瘦弱,我怕我不在了他一个人无法过活,便让他跟着吃药。”
“谁知那药不稳定,很多人都发疯死了,只有小曹子活下来,他对药的适应性极高,变得力大无穷,体质更不像以往那般弱。因为这个药让部落死了太多人,首领发怒贬斥大巫,大巫想恢复自己的地位,想把小曹子带走研究,他手段残忍,我自然不愿.......一时失手,杀了大巫。”
“.......等待我的只有吊死,于是我带着小曹子逃到南盛,我母亲在部落负责接生,我就靠着这个手艺,带着小曹子在金都住了一段日子,想攒上一笔钱再说。”
突然她冷笑一声:“要不是受高夫人威胁,我早就带着小曹子换一个地方生活了。南盛那么大,南罗人不可能抓住我们的。”
陈筱艾一惊:“你说的高夫人......是平王侧妃高氏?”
“是她。”娜玉看了眼陈筱艾,“你们都小看她了,别看她平时胆小怕事无欲无求,平王妾室众多,能顺利给平王剩下长子和两个女儿的,会是什么简单角色?”
“那你当初是受高氏指使,才谋害梅氏一双儿女的?”
“对,她看我和小曹子相依为命,好掌控。三年前趁我不在意让人掳走了小曹子,我没办法......高氏原本让我想办法将梅氏的双胎都弄死,但二小姐因难产呛羊水,我不下手也活不了。三少爷也算命大,梅夫人当时不肯再信任我,我根本无法下手。”娜玉神色黯然,看得出她颇为不忍,“后来梅夫人多番找我麻烦我也忍了。小曹子虽然在高氏手里,但她也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们便互相克制着......高氏是个狡猾的女人,她命令我给平王那些妾室下药致不孕。你们没发现吗?梅夫人过后,这三年来只有高氏生了两个女儿,其他妾室却毫无所出,只来了个我动不了的王妃,偏偏那么快就怀上了嫡子,她怎么可能不急。”
傅叶歌这个出身高门大户的少爷对这点倒是有点心得,他摸摸下巴道:“高氏完全有理由这么做哎......与其说是为了王妃之位,倒不如说是为了她儿子的世子之位。早年也有王侯贵族为庶子请封世子,一来是无嫡子,二来是庶子有能力。平王这个庶长子,早先是两头都占了,如今平王妃马上就要诞下嫡子了,她儿子的身份也就尴尬了......”
“一年前,我发现附近多了南罗人的踪迹,我易容追踪过,发现他们身边还有杀手相随......小曹子被高氏关着,我想着总比跟着我在外面安全,因此已经许久没去看他了。”娜玉说着,面脸怜爱地抚摸小曹子的头发。
“那些杀手,你有注意到他们是什么人吗?”傅叶歌追问。
娜玉有些犹豫,道:“在梅氏之前,我帮不少世家大户接生过,那些杀手给我的感觉很像是从这些世家里出来的......手段残忍阴鸷,但却有序,服从令极高。更像,更像.......”
“更像是军营里的人。”傅叶歌冷声道。
娜玉一惊,看她脸色像是明白了什么,低下头去不敢多说。
傅叶歌和雷音卫说了些什么,三人先行出去。陈筱艾低头问娜玉:“娜玉,你手里有什么东西,能让军营里的人都牵扯进来,你不打算说清楚吗?”
娜玉抬头看她,人都说异域女子,都是眉眼美艳诱惑的人物,他们的五官比中原女子更加浓烈重色,也更锋利刺骨。
娜玉说:“我逃了四年了,这四年来陪伴我的只有受制于人和追杀,没有人能帮助我和小曹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杀了大巫,怕是有生之年都无法回去故乡南罗了。唯一的亲人又被人挟持在手,这几年她几乎是行尸走肉般过活。
陈筱艾站起身,指了指上头,道:“这个人马上就来了。”
木板被掀开,月光如潮水照射进来,陈筱艾抬头就看到卓煜站在地窖边处,他的身姿在月下潇洒出尘,衣衫依旧整洁不乱,手中长剑却滴滴答答地点着血。
见自己剑上的血滴在陈筱艾脸上,卓煜拧了下眉,蹲下身朝陈筱艾伸出手,陈筱艾刚想说那边有楼梯可以上去,卓煜却不跟她啰嗦,他长手长脚,抓住陈筱艾双臂就将人捞了上去。tຊ
.......怎么跟捞狗似的?!
陈筱艾正要不满,卓煜却伸手来将她脸上血迹抹去,力道又粗又重,陈筱艾皱着小脸,又躲不开,本来就一滴血的事,愣是给这人抹成花猫了。
她本来右脸就有伤口包着,这下左脸也遭殃,全然不能看了。
“煜哥,刚刚那些杀手都解决了。”傅叶歌喘着气跑过来,一看陈筱艾就乐了:“不错嘛,盖了你脸上胎记,还挺好看。”
“我、我之前就想说了,大人你的手茧未免太厚了.......”陈筱艾实在是被擦得痛了,直往后避着。
卓煜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抱歉,从小握剑习武,去不掉。”
“去掉干啥,多男人啊!那是煜哥你勤恳努力的证明!”傅叶歌就很羡慕,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习武习得晚,手肉娇嫩细腻,很容易磨出血来,看起来一点都不男人。
陈筱艾点头赞同:“对呀对呀,多男人。不像傅叶歌这白里透红的,单看手还以为是个姑娘家。”
“你这是踩一捧一!我这手再怎么也不至于像你们小姑娘似的,你给我看看......”傅叶歌说着一把拉起陈筱艾手臂,下一秒却吃惊地瞪大眼睛,连卓煜都侧身细看起来。
陈筱艾的手臂在月光的照耀下满是伤痕,刀伤、烫伤、甚至还有不知道什么的咬伤......因为她其他地方的皮肤光洁细腻,这些伤痕几乎是像刀刻下去一般明显。
“哎你干嘛动手动脚的......”陈筱艾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收回来。
“不是......你的手臂为什么那么多伤啊?你师父虐待你吗?!”
“不要胡说,我师父对我很好!这些只是试毒的伤口啦!”
卓煜问道:“试毒?那些咬伤是蛇?”
“嗯......小的时候在深山老林里采药,经常碰到毒蛇,被咬中毒后总有几日起不来身,太耽误事了。我索性将毒蛇捕来养着,每隔两日让它咬一口,然后看自身反应做解药。”陈筱艾顶着卓煜俯视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她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很疯狂,近乎魔怔了,大人们总骂她怪小孩,不肯让自家小孩接近她。
师父为此也很烦恼,打骂无用,见她实在不肯改,也就自暴自弃的随她去了。
陈筱艾知道自己生来体质特殊,抱着侥幸心理,还是平安活到了这一天。
“你小小年纪就玩得这么疯吗......”傅叶歌瞠目结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这个烫伤是不小心弄得吧?”
“哦,研究火药来着,不小心炸了。”
傅叶歌抓着她肩膀惊恐大叫:“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要这么乱来!”
“那刀伤呢?”卓煜又问。
这人怎么比傅叶歌问题还多......又见他问得认真,陈筱艾只能回道:“自己割的,没了。”
不给他们继续疑问的机会,陈筱艾赶忙转移话题:“大人你不是在客栈监视南罗人和杀手吗?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
“南罗人与那群杀手是认识的,他们起了内讧,我们伺机而动。虽然捕下了两个南罗人,但杀手都是死士,吞毒自尽了。”卓煜言简意赅,几句话就将事情说清楚了,他看向从地窖里爬出来的娜玉,“你和梅明峰是什么关系?”
娜玉浑身一震,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卓煜:“你......”
“杀手里有一个在我这儿上过名单,是梅明峰的人。他与南罗人起内讧时说,有梅明峰在就能引你出来,只要抓到小曹子,到时南罗人的药也派不上用场了。”
“姓梅的......难不成是?”陈筱艾问傅叶歌。
傅叶歌脸色凝重,道:“兵部侍郎梅明峰,平王侧妃梅氏的父亲。”
......好家伙,她原以为梅氏只是个受害者而已。
“梅明峰为人老实正派,家中只有正妻没有妾室,但那杀手说的话却格外暧昧,不由得让人多想。”卓煜挑眉,难得他的语气略带调侃,惹得陈筱艾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能让兵部侍郎冒险为你保驾护航,你们之间,情谊......不浅啊?”
陈筱艾都想为卓煜那句低沉轻缓的尾音鼓掌了。
娜玉的脸色白了又红,她咬着嘴唇道:“......若我跟他有什么,他家那个母老虎早就撕了我了,我还会巴巴地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么?你们之前有过联系?”
“......好几年前,他曾秘密来过南罗找大巫,重金求买生子秘药,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妻子又不肯让他纳妾......我看他恳切,就多有照顾,答应他若有这种药便带去南盛给他。”娜玉看着地面缓缓说道,她的神态不是提到老情人的羞恼,反而含着害怕,“......我带小曹子逃来南盛,身无分文,只能试着去找他求助。一开始他也很好,帮忙安排住处,常来慰问,多有体贴......对小曹子也有耐心,还说要认小曹子做义子,保他一生平安富贵,我......”
“你就对他动心了?什么话都跟他说了?”傅叶歌一脸“不会就这么简单吧”的表情。
娜玉轻轻点头。
傅叶歌有点怀疑人生,轻声问陈筱艾:“女人......有些时候会比较好骗?”
陈筱艾想起来这货是常年混花街的主儿,便打击道:“看人而已。”
“秘药也跟他说了?他是不是带了什么人过来见你?”
娜玉诧异地看着卓煜:“你怎么知道......他的是确带人来见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蒙着脸不让我看见。”
“那个人问你什么了?”
“他只跟我要秘药,说可以在南盛庇护我和小曹子。我当时只觉得......来者不善,也恨梅明峰转身就把关乎我和小曹子性命的事说出去,怕无法脱身,便给了他一些。看他们意思,还要在活人身上试验,我便跟他们说,大巫虽然死了,但他身边的人肯定留有秘药的药方,我带出来的秘药不多,不如去南罗找药方。他们同意了,我假意跟他们一同前去,路上趁他们不注意,带着小曹子跑了,易容到金都装作接生姥姥藏起来。”
“那个人,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娜玉摇头道:“他蒙着脸,我又初来南盛,就算是什么大人物我也不认识。但梅明峰对他十分客气,可见身份地位是高于他的。”
“一个兵部侍郎,高于他的身份不要太多。”卓煜道,“但能跟兵部侍郎直接扯上关系的大人物,如今想来只有一个。”
平王。
平王原本就在兵部挂职,又娶了兵部侍郎的女儿为侧妃,要说没关系根本很难相信。
“煜哥,这样一想,城外军营里极有可能就是......”傅叶歌欲言又止。
“别太早下定论,能进入军营且有能力投药不止平王。”
“平王也没必要对军营投药吧.......”陈筱艾弱弱道,她对平王了解不多,但平王是皇帝同胞亲弟,深受爱重,有兵权有军功的,干什么不好,要对手底下重要的士兵投这种来历不明的药。
“一个小孩子,适应这种药便能力大无穷,不知疼痛。若换成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一支军队。你觉得如何?”卓煜问陈筱艾。
陈筱艾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请不要说这么可怖的事。是人就要知道冷热疼痛,若强行改变人体,连最基本的感触都没有,那就不是人。”
卓煜点头赞同这句话,转头问娜玉:“你有没有将小曹子的情况告知梅明峰?”
“没有。当时我不敢冒这个险,他们之所以会知道,估计是听大巫的人说的。”娜玉恨道,“梅明峰私下也安排人追捕我,我知道的。”
傅叶歌道:“那便说明,这几年来,梅明峰等人应该一直与南罗人保持联系,也帮助南罗人在南盛各地用药试人,以此改良秘药。”
卓煜低头沉默了一会,众人见他沉思不敢打扰。
傅叶歌在远处朝陈筱艾招手示意,陈筱艾轻手轻脚过去一看,雷音卫正看押着两个南罗男人,他们虽穿中原服饰,但看脸便是典型的异域长相,甚至跟娜玉有两分相似。
其中一个南罗人受了伤,伤口被包扎好了,正在闭目养神。另一个南罗人年纪小长些,神情瑟缩,见人来看,下意识的耸起肩膀。
“这两个人,一个叫苏达格,一个叫苏尔。我怀疑是胡子说的逃掉的那两个。官话说得好,对很多道路也很熟悉,来南盛应该很久了。”傅叶歌说,“但是嘴巴硬得很,巧言令色,不肯说实话,只说他们是来云游买药的。”
“让胡子他们来认认看?”
“胡子断气了。那几个小的不成事。tຊ”
“所以呢?你叫我来干啥?”
傅叶歌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我看你之前威胁老六很有几下子,他都要给你吓哭了。你看看能不能把这两个也吓老实了?”
“我去,你当我什么啊......我又不是苦役所里的老嬷嬷,还严刑拷打样样精通不成。”陈筱艾转头就走,又被傅叶歌拉了回来。
“哎呀别走呀,你主意多,帮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什么来。”
“你这不是为难我嘛,直接带回顺天府拷问不就好了。人家办法肯定比我多。”
傅叶歌低声说道:“我们是奉皇命私下办事,带回顺天府还怎么私下?”
陈筱艾明白过来,迟疑着问道:“皇上......有怀疑的人?”
“要不然不会让煜哥主办此事。城外军营里的放眼望去,皇子、王爷、将军统领......只有煜哥的身份和立场能压住能顶住这件事。”傅叶歌严肃道,“你别看煜哥那样子,其实他心里压力也大着呢。”
“皇上这样做未免有点不厚道了。”陈筱艾皱眉,“大人还没袭爵呢就给他树敌,这上面哪一个得罪都是麻烦。”
“谁说不是呢,但皇上有皇上的考量嘛。”傅叶歌耸肩,“除了听命,你还能怎么办?”
陈筱艾回头看卓煜,他正跟雷音卫嘱咐些什么,他本身骨相绝佳,侧脸线条流畅紧致,颇有些坚韧不拔的味道。
陈筱艾叹一口气,问傅叶歌:“会画像吗?”
“啊?”
“啊什么,你常年混花街,该不会连吟诗作赋,给姑娘们描眉画眼的都不会吧?”
“不是,这不是一个东西好吧!我给姑娘描眉画眼的,不代表我会画像啊!”
“啧,没用。”陈筱艾嫌弃,“怪不得你在花街混得不行。”
一旁的雷音卫连忙抱住暴起的傅少爷,对陈筱艾说道:“陈姑娘,画像的话,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