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转头离开的江闲镜,发现自己的腿怎么也抬不起来。他蹲下身,看着小黑猫绿色的眸子,恍惚回想起,多年前自己捡到魏兰玉的场景。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她蜷缩在雪地里奄奄一息。江闲镜向来心硬如铁,却在那天生平头一回动了恻隐之心。魏兰玉见他蹲下身,却半天没有动作,又朝前走了两步,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后她就看到,江闲镜如初次见面一样,朝自己伸出了手。魏兰玉的脑袋被人轻抚,感觉舒服极了,不禁从喉头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魏兰玉下葬后,人群散去。
大雪飘零,墓前只剩了江闲镜。
数九寒冬,他仍穿着素白的僧衣,敛目伫立着,却没念往生经。
魏兰玉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明明纪医师死的时候,师父还能为她念往生经,怎么就不愿意为自己念一念了?”
可这些江闲镜都听不到,魏兰玉看到他薄唇轻启。
靠近时,正好听到了他低声呢喃的那句:“你慢点走,先等等我。”
她一滞,等等他?师父让她等什么?
魏兰玉想问问清楚,朝前去抓江闲镜的衣袖,却扑了个空。
她黯然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指,这才想起来别人既看不见自己,也听不见自己说话。
江闲镜已经转身离去,魏兰玉飘在自己的坟前,看着墓碑上自己的名字,只感受到无边无际的寂寥。
她落寞地跟在江闲镜身后,忽然看到路边的雪地里有一个毛茸茸的影子。
一只小黑猫躺在雪中,看上去像是没熬过这个寒冬,被冻死在了这荒郊野外。
面对着这和自己一样,没活过这个冬天的生命,魏兰玉不禁生出了些同病相怜之感。
她蹲在雪地旁,伸手想去抚摸它,在手触碰到小黑猫时,魏兰玉突然感觉到一阵吸力,将她硬生生拽进了黑猫的身体里。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发现眼前的世界变成了蓝绿色调。
【这是怎么回事?】
魏兰玉发出疑问,但耳朵却听到了一声:“喵呜?”
她抬手,看到的却是黑色的猫爪。
自己附身到了这只黑猫身上?
她现在是一只猫!?
魏兰玉震撼不已,但很快便也冷静了下来。
当只猫总比当一缕谁也感受不到的孤魂要好。
寒风吹过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魏兰玉明白,继续在这雪地里待下去,恐怕只能再冻死一次。
她抬头,看到前方的素色僧衣,暗自点了点头,现在只有江闲镜能救自己了!
魏兰玉拔腿朝着江闲镜的方向狂奔,但这小黑猫的身体早已被冻得僵硬,她一路跑得跌跌撞撞。
没控制好平衡,“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眼看着他越走越远,情急之下,她张嘴大喊,发出了凄厉的猫叫声。
江闲镜脚步终于顿了顿,他缓缓回过头,就看到了一只小黑猫。
小黑猫走过来,然后拿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腿。
原本打算转头离开的江闲镜,发现自己的腿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蹲下身,看着小黑猫绿色的眸子,恍惚回想起,多年前自己捡到魏兰玉的场景。
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她蜷缩在雪地里奄奄一息。
江闲镜向来心硬如铁,却在那天生平头一回动了恻隐之心。
魏兰玉见他蹲下身,却半天没有动作,又朝前走了两步,蹭了蹭他的手背。
然后她就看到,江闲镜如初次见面一样,朝自己伸出了手。
魏兰玉的脑袋被人轻抚,感觉舒服极了,不禁从喉头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心生羞耻感,却没法控制自己。
身体突然被一阵温暖包裹住,是江闲镜将她包在了衣襟里。
魏兰玉甚至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一时之间难免怔住。
江闲镜清冽的嗓音响起:“那就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