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冬凌将酒坛一扔,起身挽起袖子又开始挖其他酒坛:“何必说这些沉重的,今日高兴,你难得来我青木山,我今日便将我的全部积蓄都拿出来招待你,势必要不醉不归。”他举起酒坛,挑眉笑着。桑雉亦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心头的那点闷痛也消逝在了风中,刚想开口,就听得一阵重物破风的声音传来。随后,“啪——”的一声,冬凌手中的酒坛瞬间碎了一地,酒水顺着他的手流入了草地之中,顷刻间便消散了。“冬凌!你还知道回来——”黑夜中,一声怒吼震破天际。
“仙人?”桑雉疑惑道。
“是啊。”冬凌喝了一口酒,眼中闪着熠熠光彩,“那日我用瞬移术从巨兽嘴中逃脱了,后来在寒潭中遇见了一个仙人,他带着我从那水柱离开,一跃竟去了九重天,我当真见到了话本中的瑶池,可惜还未多看两眼,便又被他丢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颇为遗憾:“早知我便该让他摸一摸我的头……”
桑雉不解:“为何?仙人摸头并不会长高。”
冬凌嘻嘻一笑:“古语云,‘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说不定被仙人这一摸头,我就成仙了呢?”
桑雉失笑道:“凡人成仙哪有这么容易?你需得经历劫难,感化世人,再修得正果,历经雷劫,方能踏上仙途……”
话及此,便又止住了。
仙途早已被毁,还哪来的仙途。
冬凌问道:“为何不说了。”
桑雉方才回神,顿了顿说道:“为何执意要成仙?做凡人不好吗?九重天或许并没想象中美好。”
冬凌一愣,脸上的笑意罕见的收了起来,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传说仙人能做世间所有不能做之事,起死回生、阴阳逆转……”
“你怕死?”桑雉问道。
冬凌回神,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里多了些苍凉之意:“我不怕,我只是想如果我成了仙,是否能让母亲重新活过来,再唤我一声呢……”
他脸上带笑,口气却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有几分萧瑟。
桑雉心脏骤然抽痛了一瞬,再说不出一句话。
失去亲人的痛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月影婆娑,晚风凄凉,一时之间竟是无言。
半响,冬凌将酒坛一扔,起身挽起袖子又开始挖其他酒坛:“何必说这些沉重的,今日高兴,你难得来我青木山,我今日便将我的全部积蓄都拿出来招待你,势必要不醉不归。”
他举起酒坛,挑眉笑着。
桑雉亦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心头的那点闷痛也消逝在了风中,刚想开口,就听得一阵重物破风的声音传来。
随后,“啪——”的一声,冬凌手中的酒坛瞬间碎了一地,酒水顺着他的手流入了草地之中,顷刻间便消散了。
“冬凌!你还知道回来——”
黑夜中,一声怒吼震破天际。
冬凌怔怔地拿着手中的碎片,看着对面怒气冲天的玲兰真人,讪笑道:“冷静,师尊你冷静,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大弟子,死了就没了。”
他缓缓后退着,却见那方玲兰阴沉着脸,拔出剑刃,立即瞪大了眼睛转身就跑。
边跑边喊道:“师尊,饶命!饶命啊——”
桑雉看着师徒二人在月下追赶的身影,不由笑出了声,萦绕在心中的烦闷似乎也消散在了青木山闲适的晚风之中。
这就是凡人的生活吗?没有九重天的冷意,也没有魔界的杀气。
就这样平平淡淡,能看天外云卷云舒,能观院中花开花落。
桑雉躺在桃花树下,感受着人间凉凉月色,缓缓闭上了眼睛。
却在闭眼那一刻,眼前所有感受瞬间消散了,仿佛被拉入一场无尽梦魇,周围血色漫天。
一双古铜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紧紧盯着她。
“你便是我的……有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