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承抿唇,静静地看她。她的眼睛清澈无暇,如同一泓清泉,晶莹透亮,说的话虽然粗鲁,却十分动听。她前面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额前和脸蛋上,一点都不狼狈,反而很好看。她刚才说,只喜欢她家男人,是指他吗?陆南承脸庞一热,赶紧把目光移开。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让你受委屈了。”如果他的腿不受伤,行走正常,他是绝对不会让沈志刚那种人欺负她的。奈何,他的腿,不持拐杖就无法行走……
“别别别!”一直不说话,当隐形人的沈志龙突然上前来,对大队长赔笑,“刘叔行行好,我们这是家事,没必要惊扰公社的同志,我现在就带他们回去。”
大队长也不是真的要把他们带到公社,他带人过来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的,让他们以后别这样来打扰陆南承的生活。
大队长严肃地看着沈志龙,“现在回去,下次又来是不?南承是英雄,你们这样搞,就不是家事了,是国家大事!”
“以后我们都不这样搞事了,刘叔放心。”沈志龙点头哈腰,让他们以后不来是不可能的,顶多来了,不像今天这样闹得这么大,惊动村民就是了。
“赶紧滚蛋!”大队长见到他们就来气,一个个的,就会盯着陆南承那点抚恤金,人家可是用一条腿换来的!
“这就滚,这就滚。”沈志龙姿态放得很低,一直对大队长赔笑脸,他过去拽周氏离开去,朝沈秋然睨了一眼,那眼神,像蛇一样阴森。
周氏被沈志龙拽着离开,气呼呼地指着沈秋然,“你这个不孝女,我要去告你行骗,你就洗干净屁股蹲牢子吧!”
沈志刚跟在沈志龙和周氏屁股后面,也回头对沈秋然骂骂咧咧:“臭婊子,你给我等着!”
周氏带着儿子走后,沈秋然由衷地给村民鞠了一个躬,还说了声“谢谢大家”,然后走到大队长面前,对大队长一笑,“刘叔,辛苦你了。”
她的笑太过好看,大队长想到她喜欢周章的事,怕自己一大把年纪也招来桃花劫,他对沈秋然挥手,像赶瘟神一样,“去去去,别对我笑,怪渗人的。”
沈秋然:“……”
“好好跟南承过日子!”大队长沉着脸,丢下一句话,就带着那五个粗汉离开了。
周氏和大队长离开后,村民也纷纷散去。
嘴里不忘议论:
“撞邪了吧?”
“应该是懂得过日子了。”
“希望吧,快回去快回去,晒死了。”
有几个心善的嫂子顶着太阳的烤晒,留下来苦口婆心地劝沈秋然:
“秋然妹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要不是你,南承这个后生也不会被连群分家,既然他为了你被分家了,你就好好跟他过日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糊涂了。”
“南承这个后生,他从小我就看着他长大的,他为人没得说,你嫁给他,就好好珍惜他,别朝三暮四的,那些城里来的知青,眼高于顶,农村的姑娘都看不上,怎会看上你这个结婚的妇女?”
沈秋然尴尬地笑,“你们误会了,我只喜欢我家男人,不喜欢那个知青。”
“能喜欢自己的男人就好,以后也别总是补贴娘家,要懂得跟自己的男人过小日子。”
“就是,你娘家有几个哥哥呢,周氏的孙子也长大了,劳动力那么多,每年分的粮食和钱票就够他们吃的。”
“我以后都会好好过日子的。”沈秋然连连点头,笑着送她们离开。
她们离开后,沈秋然弯身捡起陆南承的拐杖,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以后打人不用你出手,我来就行。”
不然这具身体的力气就浪费了。
陆南承抿唇,静静地看她。
她的眼睛清澈无暇,如同一泓清泉,晶莹透亮,说的话虽然粗鲁,却十分动听。
她前面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额前和脸蛋上,一点都不狼狈,反而很好看。
她刚才说,只喜欢她家男人,是指他吗?
陆南承脸庞一热,赶紧把目光移开。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让你受委屈了。”
如果他的腿不受伤,行走正常,他是绝对不会让沈志刚那种人欺负她的。
奈何,他的腿,不持拐杖就无法行走……
刚才见沈志刚扑向她,他胸口一阵发紧,第一反应就是把拐杖扔过去砸沈志刚,可拐杖扔出去后,他想往前走就很困难,这样的他,根本就无法保护她——
沈秋然挑眉,露出笑容,牙齿雪白,“他们是我娘家人,来找的茬,说要委屈也是我让你受委屈,怎么是你让我受委屈呢?”
“进屋喝口水吧。”陆南承持着拐杖转身进屋,她突然变得这么好看,他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沈秋然下意识地要去搀扶他,他本来想说不用,但想到在军属大院的老前辈,他就没有拒绝。
“以后小心点周氏那几个儿子。”陆南承回屋坐下后,提醒沈秋然。
刚才沈志龙回头,用那阴森森的眼神看沈秋然时被陆南承发现了。
“嗯。”沈秋然收拾小桌子,陆南承就算不提醒她,她也会小心他们的。
大宝走过来,仰起小脸看着沈秋然:“娘,我来收拾吧,我会洗碗的。”
“好。”沈秋然对大宝一笑,把搪瓷杯给大宝,夸赞大宝,“大宝真棒,洗了碗回屋午觉。”
沈秋然并没有因为大宝是个三岁孩子,就不让她洗碗,孩子喜欢做家务就让她们做,这样可以培养她们的积极性和乐趣。
午觉后,中药熬好了,两个孩子都喝了半搪瓷杯。
可能是吃了西药的缘故,小宝的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会跟大宝在屋外打闹了。
陆南承坐在屋里,看着孩子打闹的身影,听着孩子的笑声,双眸灿若星辰,透着浅浅的笑意。
沈秋然在屋外观察一番,返回来,对陆南承道,“我去捡石头回来,前前后后砌个围墙,还想建个澡房。围墙要建高一些,大人都翻不进来的那种。”
围墙建好,还要安个门,买把锁,防周氏那种贼亲戚。
陆南承眸里含笑,“你这样要捡多少石头才够?”
沈秋然抹了抹额前的汗珠,“捡到够呗,那背山不是有很多大块的石头吗?搬回来后,用黄泥一抹,就能砌围墙了。”
陆南承从旁边的凳子上拿起买回来的新毛巾递给沈秋然,让她擦汗,“这样太辛苦了,你去砖厂买砖吧。”
沈秋然摇了摇头,不需要用毛巾擦汗,“买砖要钱,我没钱。”
陆南承低沉地道:“我有。”
沈秋然诧异:“你还有钱?”
陆南承抿唇,“建围墙和澡房的砖钱还是够的。”
“你不是每个月都把抚恤金交给黄连群吗?两个孩子又要看病又要吃药,你还有积蓄?”
陆南承眸华微微一闪,“男人要懂得私房钱。”
沈秋然朝他竖起大拇指,“我给你一个大大的赞。”
沈秋然搬过木凳子坐在他面前,仰起明媚的脸蛋,贼兮兮地看着他,“陆南承,脱下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