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女子,与朝政本无关系,王爷也知道,我是个假侯府千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境地实在可怜。”慕晚吟说着,渐渐抽噎了起来。“哼!”萧惊寒没理她,可他思忖她的话,是不无道理的。抛开她的古怪不谈,慕晚吟确实没有选择。她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死局,更何况她留在侯府后院三年,受尽磋磨。如今能活着,实属不易。他耳边的抽噎声还在不断响起,他很讨厌女人哭,但这声音清婉动听,一时也没那么令他心烦了。
蓝澜站在萧惊寒身后,有些警惕,洪大监熟悉王爷怕是会看出什么来。
“王爷是太想念我了,所以才会这样看人家呢!王爷,我以后再也不敢惹你生气啦!”慕晚吟连忙挡住洪大监的视线,娇俏出声。
她痴缠在萧惊寒身边,这般娇态,倒是更吸引了洪大监的注意力。
洪大监宣了口谕,说皇上三日后在宫中等着他。
萧惊寒半跪,“臣弟领命。”
洪大监拱手之后,便被蓝澜引着送出王府去了。
萧惊寒听到脚步声渐远,当即转向慕晚吟,他于黑暗之中,准确的掐住了慕晚吟的脖子。
他手中的肌肤白皙滑腻,却因为他的用力,挤出了鲜红的痕迹。
慕晚吟脸色涨红,提不起气时被死亡的威胁狠狠笼罩。
“呲——”
她手中银针乍现,射向萧惊寒的头,萧惊寒骤然剧痛,俊眉紧皱之后抬头发现。
他模糊的视线里,有一张清丽绝佳的脸。
她眼角含着泪,有些凄楚,可她的眼神却是透亮的,眼睛里仿佛住了一只小狐狸,正在发笑:
“王爷,你不能杀了我哦。”
“慕晚吟!”
她果然能让他见光。
萧惊寒凭着感知抓住慕晚吟,语气深沉的逼问,“你早就设计好了是不是?回长信侯府造声势,再回来逼迫本王接受你?”
慕晚吟嗷嗷疼着,却认真回答他的问题,“不这么做,王爷能信我,能容我吗?而且王爷方才应该也有体会,我确实……能让你复明啊!”
复明!
这两个字如魔咒一般,一出现在萧惊寒的脑海里,就让他的理智有些不受控了。
可他漆黑的墨瞳中,满是对慕晚吟的怀疑。
慕晚吟被他捏的太久,虚弱无力的说道,“王爷您不妨尝试着……相信我?”
他的眼睛有多重要,他自己最清楚了!
萧惊寒忍住没有杀她,回到自己的书房去了。
如慕晚吟所料,他本就对她的医术心存希望,如今她又这般声势浩大,还让皇上下令召见。
那么在他们入宫面圣之前,他怎么都不能杀了她。
慕晚吟拖着病弱又被摔的身躯,疲惫的滚回了延晖阁客房。
萧惊寒不杀她,肯定也不会腾出手来管她,她自己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棂木都有些心疼她了,“又是艰难苟活的一天。”
慕晚吟躺在床上,苟延残喘,“是啊,苟住一天算一天,目前皇上口谕在,进宫之后死不死不好说,这三天死不了。”
她且好好再养养。
这具身体,可伤的太重了。
“叩叩——”
有人敲响了门,慕晚吟没力气爬起来开门,所以进来的时候就没上拴。
朱神医送了饭菜来给她,站在内室门口说道,“慕小姐,多少吃点!”
慕晚吟勾了勾唇,“您费心了。”
她想起饭菜,还是努力的爬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同朱神医唠两句。
朱神医无外乎是问她哪里学的医术,怎么会这么厉害,他和天下名医都做不到,让萧惊寒复明,她随手两针就做到了。
慕晚吟没证明回答他,只让他明白,她有能力,也无害人之心。
朱神医没得到答案,心情是有些低落的,可他眼神里对慕晚吟的崇拜,更多了些。
慕晚吟对他也不是有意欺瞒,只是现在与他解释不通。
她所学的现代中医,经过了几千年的研究和进步了。
不是说朱神医落后,而是时代产物如此。
萧惊寒就在延晖阁的另一间客房,听着他们二人对话。
对他来说,慕晚吟就像一个陡然出现的心头大患。
她来历不明,性格跳脱,毫无羞耻心,又城府极深,还怀揣着一手能治好重伤者,令朱神医都佩服的医术。
实在是个未知的危险,该当即动手除去,以绝后患。
可她偏偏握有,让他能见光的希望。
“王爷,如今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慕晚吟带着嫁妆进了王府,长信侯夫人派人跟踪,应该也已经知晓慕晚吟安全又回来了。”
蓝澜向萧惊寒禀告。
一日之内,慕晚吟又从死局里,把自己救了出来,还回到王府,让他们不得不接纳她。
此等智慧,也不得不敬服。
“她让你在侯府门口等那片刻,只怕就足够让长信侯夫人以为,本王在背后支持她了。”
萧惊寒冷嗤。
慕晚吟是欺蓝澜不懂后宅女人心思,所以利用的顺手。
蓝澜面露惭愧。
幸而王爷没有因此怪罪他。
萧惊寒眼下也动不了慕晚吟,况且他更要准备,三日后入宫见皇兄。
皇兄待他一片赤诚,甚至下令太子人选,须得由他同意,方能受封。
但他的眼疾,还是不能让皇兄知道,免得皇兄在病中,还要为他劳心。
慕晚吟又为自己调理了三日,她知道自己要跟萧惊寒入宫,又是一道生死劫。
皇上若不承认他们的婚事,萧惊寒趁机撇干净了,那长信侯夫人,会马上来要她的命。
所以在王府的马车上,她尽量很讨好的,跟萧惊寒打商量:
“王爷,我也没有那么罪大恶极,让你厌恶我到死嘛!”
萧惊寒长身端坐,气势凛然,冷峻的面容,更是散发着一股森寒气息,“你刺伤本王,本王更是被长信侯造谣‘逝世’。”
这还不足以让他厌恶她到极点?
“我一女子,与朝政本无关系,王爷也知道,我是个假侯府千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境地实在可怜。”
慕晚吟说着,渐渐抽噎了起来。
“哼!”
萧惊寒没理她,可他思忖她的话,是不无道理的。
抛开她的古怪不谈,慕晚吟确实没有选择。
她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死局,更何况她留在侯府后院三年,受尽磋磨。
如今能活着,实属不易。
他耳边的抽噎声还在不断响起,他很讨厌女人哭,但这声音清婉动听,一时也没那么令他心烦了。
他便没呵斥她。
到了宫门下车,慕晚吟见萧惊寒脾气没那么暴躁了,连忙擦了擦眼泪,露出得逞的笑脸。
“还能笑的出来?”棂木特别佩服慕晚吟的心理素质。
慕晚吟轻声说道,“萧惊寒战场杀伐之人,可他但凡有一丝怜悯,就是我活命的机会。”
她跟在萧惊寒身后,亦步亦趋,十分惹眼。
洪大监老早就替献文帝盼着萧惊寒了,他远远的看到宫道上,一对璧人款款而来。
萧惊寒穿着玄色锦袍,金线龙纹,身姿挺阔,气度无双。
他身后的女子小鸟依人,端庄娴雅,再细看这面容,清丽婉约,浅笑之间梨涡浮动,又极是相配。
洪大监默默想着,皇上无意间的赐婚,倒是赐出了些天作之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