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神情呆滞,嘴唇翕动了几下,吐出几个字:“荣阳……陈家……”说完,神情就变得扭曲狰狞,她猛然伸出手想要去掐沈玉宜的脖子,却被身后的陆承景死死按住,手徒劳地在空中挣扎了几下,又垂了下来。沈玉宜将方才的定身咒又贴了上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声道:“她被煞气侵入的太严重了,走吧,有线索了,我们该找找她家小姐留给自己的退路了。”两人分头行动,愣是没有在偌大的冷宫中找到一面镜子,沈玉宜站在庭院中,望了望天上那轮圆月,口中轻轻念着方才的那首歌谣。
沈玉宜抓住她打满补丁的衣袖,双眼紧紧盯住她的眼睛,快速问道:“你是谁?你认不认识住在这里的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怎料那老妇却反过来紧紧抓住了沈玉宜的手,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哀求道:“你是天师?大师,大师,救救我们小姐,别伤害她,她……”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老妇的眼睛又开始浑浊,握着沈玉宜的手上的指甲也开始发黑变长。
煞气太重了,得抓住最后的机会,沈玉宜狠狠心,又从食指中挤出一点血,点在她额头,接着问道:“是谁,你小姐是谁?”
老妇神情呆滞,嘴唇翕动了几下,吐出几个字:“荣阳……陈家……”
说完,神情就变得扭曲狰狞,她猛然伸出手想要去掐沈玉宜的脖子,却被身后的陆承景死死按住,手徒劳地在空中挣扎了几下,又垂了下来。
沈玉宜将方才的定身咒又贴了上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声道:“她被煞气侵入的太严重了,走吧,有线索了,我们该找找她家小姐留给自己的退路了。”
两人分头行动,愣是没有在偌大的冷宫中找到一面镜子,沈玉宜站在庭院中,望了望天上那轮圆月,口中轻轻念着方才的那首歌谣。
“狡兔死,走狗烹。李家郎,薄情义,重发妻,舍妻儿。清风岭断亲缘,陈家妇守孤生……”
接着又转身问陆承景:“荣阳陈家……你听说过吗?”
陆承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沈玉宜本也没打算能从这个锯嘴葫芦这里问到什么,便轻叹了口气:“这女鬼倒是心细,别说镜子了,就是连个铜盆都没留给我们,她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陆承景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脸色一变,将蜡烛抬起,沉声道:“心火,快灭了。”
果然,柔软的月光下,被牢牢罩住的蜡烛又开始明明灭灭,分分钟就要熄灭。
沈玉宜轻咬了下唇,这证明,那鬼已经近了她的身了,用的时间远比她想象的要短,在心火彻底熄灭之前,他们必须马上找到出路。
镜子……能代替镜子的东西……可以反射物品的东西……沈玉宜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水!”,她和陆承景同时出声,两人四目相对,又一起看向了西北角。
那里有一处枯井。
现实世界是枯井,这里可就不一定了。
沈玉宜和陆承景一路小跑过去,果然,在井中看到了一汪清水,将头顶的月亮和枯枝尽数反射了出来。
应该没错了,沈玉宜冲陆承景伸出手,手心朝上:“心火。”
拿到心火后,她没有丝毫犹豫将蜡烛连带着灯罩一起扔进了水中,蜡烛滋啦一声遇水熄灭,紧接着,水面荡起圈圈涟漪……
有变化了!
只见月亮和枯枝化为屋角和精致小巧的铃铛,那铃铛她再眼熟不过,正是她亲手挂在屋檐下的警示铃,果然没错!
沈玉宜回头再次向陆承景伸出手,沉声道:“小侯爷,握紧我的手别撒开。”
陆承景微微一怔,随即紧紧握住了面前这只白皙纤长的手,接着只觉得这只手反握住自己,稍稍用力,二人齐齐坠入了井中。
几乎是眨眼间,二人就已经站在了沈府的庭院中。
院中阴风阵阵,屋檐下的铃铛疯狂摆动着,发出阵阵沉闷的铃音。沈玉宜侧身看了一眼陆承景,确认人被自己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以后,食指和中指并拢立在身前,轻声道:“归!”
下一刻,她就已经端坐在了自己的梳妆镜前,一只涂着鲜红指甲的手从镜子中伸出手已经戳到了眼前,仅差半指的距离,就要捅入眼中。
沈玉宜立刻侧身躲了过去,反手抓住了自己放在一侧的匕首。
那只手扑了个空,在空中微微停滞,接着抽了回去,四周回归正常。
只有屋外的铃铛声仍旧提醒着沈玉宜,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沈玉宜轻笑一声,拿过镜子前的一盒胭脂,将匕首的正反面都细细涂上,对着镜子说道:“陈小姐是吧,你要我这双眼睛想做什么?”
镜子中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露出几分扭曲,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玉宜用刀子将胭脂轻轻抹在眼下,原本明艳昳丽的脸顿时多了几分妖冶,她接着说道:“我觉得李家郎应该不喜欢这样的眼睛,他或许更喜欢……杏眼?”
镜子中的‘沈玉宜’一愣,随即低下了头,低低笑了出来,她骤然贴近,咯咯笑着,她的脸开始发生变化。
时而是一张秀雅端庄的脸,时而是一张娇小可爱的脸,时而是一张清冷秀气的脸……
一张一张陌生的面孔闪过,最后停了下来,一张满是血痕的脸不断贴近贴近,从镜子中慢慢挤了出来。
沈玉宜微挑了下眉,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劝过你了,既然不听劝……”
她将手中的匕首插在了跟着血脸一起挤出来的手上,接着翻身一跃,靠在了窗边。
它被插在梳妆台上的手开始疯狂颤抖,它发出尖锐可怖的叫声,血红的眼白混着漆黑的眼中,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嘶哑着吼道:“该死……你放了朱砂……嗬嗬……该死……”
它似乎被激怒了,用尽全力掀翻了梳妆台,镜子应声而碎,匕首也被彻底甩了出来,只留了一个圆圆的洞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黑气。
摆脱了禁锢的血脸以极快的速度向沈玉宜冲了过来。
沈玉宜抱臂靠在窗边,等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已经冲到了面前时,她才快速一闪。
那顶着血脸的东西撞到了窗边的红绳,煞气一冲撞,红绳金光四起,束在屋内各处的绳子纷纷随着亮起,往里收缩,缩成一个一米左右的正方形后停了下来,也将它牢牢困在了里面。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沈玉嫣身边的丫鬟不耐烦的声音:“二小姐,我家小姐让我来问问,您这里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